待苻氏离去,沈春颐才去了昌庆殿旁的偏殿。
苻青泞等候多时,听到动静,忙上前几步,“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她一身三品命妇的朝服,衣饰华贵,头顶的金丝缠玉簪在日光下折出光华。
瞧那光景,委实不像过得不好的样子。
沈春颐盯着她簪上的玉石看了片刻,淡淡开口,“起来吧。”
苻青泞起身,套近乎地笑道,“若早知贵妃娘娘便是青姒的女儿,臣妇一定早早来拜见了,说来,姨母这还是第一次见你,你跟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春颐听了笑出声,“若本宫不是贵妃,姨母还会记得本宫是谁吗?”
苻青泞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旋即说,“自然,自然,咱们是一家人嘛。姨母也有个女儿,改日叫她入宫来拜见你......”
沈春颐截断她的虚伪,“是吗?那你当年,为何要欺瞒我阿娘的下落?”
“为何甘心与常德联手,把我阿娘送入青楼?”
“又为何设法,拦下苻家人的信?”
苻青泞顿时脸色惨白,往前一步,企图去拉沈春颐的手,“当年的事,姨母有苦衷,定是你娘同你说了什么,是她误会我了,她素来心高气傲,不愿体谅我这个做姐姐的。”
沈春颐却往后退了一步,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常府离宁安侯府不过隔了一条朱河街。”
“整整二十年,你从未记起过你还有个亲妹妹在侯府日日被辱、被贱视。”
“如今又装模作样地认亲,是不是太可笑了?”
苻青泞一时间无言以对,旋即为辩解,“姨母在常家日子也不好,也实在没法接济你们母女二人……”
沈春颐听得更觉讽刺,心中才泛起的那点怜悯彻底湮灭。
“本宫的阿娘,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