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看着眼前的三人,己经平静下来了,她不是阿娘,不能替阿娘决定什么,也不能帮着阿娘说原谅他们。?{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阿娘如今过得很好,若你们是要补偿她,那尽你们所能,若你们是要找不痛快,那我就是脱下这身贵妃服制,也要叫你们都下地府。”
说罢,沈春颐也不愿再与他们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乾清殿。
“江公公,有劳你替本宫转告皇上一句,本宫心气不顺,先回宫消气去了,消完了再说。”
江公公将这话一字不差的带到了,商鹤亦轻笑一声,看着眼前方才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人,不禁感叹,他的贵妃在他面前还是太温柔了。
商鹤亦轻轻“啧”了一声,眼角却带了点笑意,他扫了眼面色尴尬又忐忑的三位苻家男丁。
“瞧见了么?朕的贵妃看起来是恨透了你们,她对着朕从未这样过。”
苻定康连忙跪下,颤声道,“皇上恕罪。”
商鹤亦挥挥手,打断他,“罢了,朕己经说得很清楚。”
“日后你们好好叫贵妃消气,否则,朕怕贵妃看不上朕给她找的靠山。”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些告诉了苻定康,是他为了苻家的后代兴旺才选的回京的,他心中应该比所有人都明白。{·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苻家的用处,就是叫贵妃有个更殷实的外祖家。
贵妃好,苻家就好,贵妃不好,苻家就不好。
回到玉庆宫的沈春颐,头一次在宫中发了火,“叫人去查查,朝中可有哪个大臣的夫人是叫苻青泞的。”
“活着的、死了的,都查。”
她这个好姨母,害了她的母亲受尽磋磨,自个却还有脸苟活于世、享着荣华富贵。
凭什么?
她不是阿娘,没有那么多多到要溢出来的善心和同理心。
——
五月初五,端午。
此日阳光和煦,风过荷池泛起细涟,宫中早早挂起了彩绳香囊、五彩线与蒲艾香枝。
太后有意借此端午祈福平安,冲喜解晦,便将端午宴办得格外隆重,命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得携家眷入宫赴宴。
而皇上也特许苻家人列席。
这其中,便包括沈春颐素未谋面的那位姨母,苻青泞。
她如今是鸿胪寺卿常徳的夫人,早年常徳平患立功,她便也一并水涨船高获封五品诰命。{?^0÷?0·?小]%说ˉ?网? μ无±¨?错\}£内_?{容?
如此一来,沈春颐倒是能借着今日的宴席召见她的。
但她没有急着召见苻青泞,而是先见了自个的阿娘。
“阿娘,为何求皇上召苻家入京?”
其实沈春颐能猜到,但她不愿意叫阿娘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苻氏笑了笑,“血脉相连,阿娘本就是苻家人,况且,苻氏百年望族,你外祖家能为你撑腰。”
沈春颐却皱起眉头,“阿娘,我不需要苻家。”
“但你早晚会需要,你还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多一个靠山,他们也多一分底气。”
历朝历代的皇子,大多依仗于嫔妃母族,若自个母妃有个够稳的靠山,皇子的前程也能远些。
她顿了顿,目光复杂,“从前,是阿娘太傻了。总想着要干干净净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人,结果落得你也一起受了苦。可如今你入了宫,做了贵妃,阿娘也只能这样帮帮你了。”
沈春颐沉默半晌,看着眼前眉眼仍温柔如旧的苻氏,忽而有些陌生。
可这或许,才是原本的苻青姒,而非苻僖。
苻家嫡女,本不该有些蹉跎的一生。
若不是那场变故,她应是嫁得良人,育有一儿半女,平稳一生。
“阿娘,你恨苻青泞吗?”她问。
苻氏怔住了。
她眼睫低垂,唇角泛起一抹涩笑,“恨。”
她曾骗自己放下了,不恨她,不怨她,可每每看到一身伤痕的女儿,她就知自己只是寻常人,做不到如圣人一般宽宏大量。
若不是她,她不会落入青楼;若不是她,她的女儿也不会跟她一样受尽委屈。
听她这样回答,沈春颐却松了口气,恨就好,这样她不管做什么都能心安理得了。
“时候不早了,阿娘也该入席了。”
她唤来辛嬷嬷,“嬷嬷,劳烦你送阿娘过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