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又无疏漏之处,将屯田改制、水利修缮等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
王镜唇角微扬,心想此人看似低调内敛,实则大智若愚,做事稳妥可靠,真是难得的人才。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郭嘉懒洋洋的声音:“主公今日怎么独自闷在书房?可是被这些公文缠得头疼?”
王镜头也不抬,淡淡道:“奉孝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帮我批几份奏章。”
郭嘉轻笑一声,径自走到她身旁坐下,顺手从案上拈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才道:“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他目光一扫,瞥见王镜正在批阅的奏章,眉梢一挑,“原来是荀公达的手笔,难怪主公看得入神。”
王镜搁下笔,侧目看他:“你也觉得他写得不错?”
郭嘉漫不经心地点头:“公达做事向来妥帖,忠诚谦让,外怯内勇,是个稳妥之人,正如玉般温润内敛,不显山露水,却自有光华。”
他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嘛,他有时候太过谨慎,作风保守,与我可不是一路人。”
王镜挑眉:“哦?那你是什么风格?”
郭嘉眨了眨眼,笑得狡黠:“我嘛……自然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王镜轻哼一声,却也懒得反驳。郭嘉此人看似散漫不羁,实则心思缜密,常有惊人之举,确实与荀攸风格迥异。
郭嘉忽然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荀氏一族倒是真出美人。”
王镜一愣:“什么?”
郭嘉悠哉悠哉地掰着糕点,慢条斯理道:“文若为人伟美,风仪出众;公达虽不似文若那般耀眼,却也清朗俊逸,如玉树临风。至于荀氏其他子弟,更是个个如芝兰玉树,潇洒不凡。”
他抬眸看向王镜,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主公若是哪天想赏美人,不妨去荀府走走,定然养眼。”
王镜忽然轻笑一声,“奉孝今日怎么对荀氏子弟如此上心?莫非……是在吃文若和公达的醋?”
郭嘉手中折扇一顿,随即“唰”地展开,半掩住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主公说笑了,嘉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眼尾微挑,嗓音慵懒,“荀氏子弟确实风姿出众,难道主公不觉得?”
王镜起身,缓步走近他。
她身量高挑,望之凛然,眸光清冷中带着一丝玩味:“奉孝今日话格外多。”
郭嘉不退反进,折扇依旧挡在两人之间,扇面上墨竹疏朗,衬得他手指修长如玉。
他微微倾身,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王镜耳畔:“那主公是喜欢话多的,还是话少的?”
王镜忽然抬手,一把扣住他执扇的手腕。郭嘉似笑非笑,也不挣脱,任由她将折扇缓缓下压,露出那张俊美风流的面容。
“我只喜欢——”王镜声音沉沉,眸光落在他唇上,“说实话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倾身向前。郭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未躲闪。折扇仍横亘在两人唇间,王镜的吻隔着薄薄的绢面落下,温热的气息透过扇面传来,似有若无,却比首接触碰更令人心痒。
郭嘉喉结微动,扇骨在他掌心微微发颤。
一触即分。
王镜退后半步,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似在回味方才的触感。她看着郭嘉难得怔愣的神色,唇角微勾:“奉孝的扇子,倒是比人诚实。”
郭嘉回过神来,低笑一声,扇面“啪”地合拢,轻轻抵着她的肩头,“那主公要不要试试……不隔扇的?”
王镜拍开他的扇子,转身走向案几:“今日的奏章还没批完。”
郭嘉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了几分。他慢悠悠地晃到王镜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嘉今晚……陪主公熬夜?”
王镜笔尖一顿,竹简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夜深时分,庭前竹影婆娑,摇落月色,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却惊不散满室兰麝氤氲。
案几上的奏章不知何时被拂落在地,朱砂笔滚落在织金地毯上,洇开一朵艳丽的红。青铜烛台轻轻晃动,将垂落的纱帐映得如同雾里看花。偶尔有清风穿堂而过,帐上流苏便与散落的青丝纠缠不清,分不清是谁的墨发映着谁的衣带。
那柄总是游刃有余的折扇此刻孤零零躺在脚踏边,扇骨上雕着的兰草沾了夜露,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首到东方既白,值夜的侍女才听见内室传来窸窣声响。她低着头捧来温水,只瞥见主君素来绾得一丝不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