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個时间中,一道马蹄声再次从街道中疾驰而来。
世里奇香接见过几人,而后眉头紧皱,进入大帐。
刘守文脸色难看,他周遭的一众义昌军将卒也是脸色惨白,心生惧意。
这虬髯大汉双目赤红,抬手将两个劝降的俘虏射死,马上又张弓搭箭,将那哭泣的人也一并射死。
想到此处,刘守文便狠狠的一拳砸在垛口上,分外气愤。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擒到了刘守光,那李小喜必然不敢对他有所行动,而今只要出城谈判,就能趁势提条件、脱困出城。
“奥姑到何处了?”
夏日燥热,汗水骤然浸透了他的背衫。
见这位统帅不管他们,一部分俘虏便犹豫了下,开始大步跑了起来,也不再喊话,竟顺顺利利的奔入了漠北军中。
王彦章大为不解,欲要解惑。
刘守文已得到消息,耶律阿保机有极大可能被打残,遁入了辽东。而今留在城内的漠北军,虽亦有数千人,但不过只是残部,且士气低迷、全无辎重,与他们义昌军一般,被困在城内动都动弹不得。
但这次,所有人都只是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大纛旁侧,还有数面翻卷的旗帜,都只是呼啦啦的在风中猎猎作响。于这当中,便有一道挺拔的青年被簇拥而出,他只是着了一件极普通的铁甲,戴着一顶红缨铁盔,但偏是如此,他每一顾盼,都引得这些重甲骑卒欢呼起来。
但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余光中忽有人影闪动,却是几个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按了下去,而后取出绳索,欲将这大汉绑起来。
但他转头一看,却见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刘守光,此时却忽地脸色发白了。
一抹寒光,便迎着夏日阳光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李小喜这厮,果没让某看错,竟真的带着定霸都来救某了!”
这姓耶律的虬髯大汉便大声唾骂:“这些怕死之徒!就算城破,俺们也是厮杀到……”
须臾,一将领带着一漠北渠帅登上了城头。
“不降者,便如此人。”
“军使,何必招降这些杂胡?”
一缕红缨飘动,随着骑士缓缓策马入城。
那几个捆人的军将也是一脸惶恐的模样,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而后不住的出声:“耶律将军,俺们也想活命。儿郎们随大王南下半年了,不敢死在这南人的土地上……”
街道中,浴血的王彦章抱着铁盔,大步从追杀的状态下退了回来,先是不屑的扫了眼这些或一脸狰狞、面露斗气,或畏畏缩缩的漠北俘虏,而后才执礼大声道:“末将能拿下内城,只要军使给末将半日时间,末将定能开门迎军使入节度使衙署!”
“末将受教了。”
远处,看着突然内讧,而后出城乞降的一众漠北人,王彦章一脸愕然,回头看着萧砚,愣愣的嚅嗫了下嘴唇,似有些想不通。
萧砚双眸虚掩,声音里有些漠然。
萧砚并不理会他们,双手抱拳,向着西面遥遥一举。
萧砚并不管他们,王彦章却是大怒,就要执弓而起。
但城头上,立马有几支箭矢射出,将这些俘虏钉死在街道间。
萧砚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们。
如此再三,萧砚还是淡然。但对面漠北军中的士卒,却已有些骚动起来。
“再从漠北兵卒中,挑出部分会汉话的人,任为管理队长。除这些人外,其余漠北人的吃食降半,从明日开始,准备重建渔阳。”
“本将奉幽州卢龙节度使刘节帅之命,特来诛杀反贼刘守光。叛贼刘守文,功罪尚由节帅定夺。余者皆可免死,以待罪之身仍留原位。”
许久后,她才折身转来。
这漠北渠帅灰头土脸,甫一登城,就叽哩哇啦的拜倒下去,鼻涕横流中,全无以往面对义昌军自傲的模样。
左右的将卒皆是大骇,但人人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唯有那大汉的亲兵还想奋起,却马上被众人抽刀劈死,扔下了城头。
王彦章动了动嘴,有些想劝,但萧砚已猛地一挥手。
张弓、上箭、塌肩抬肘,拉弦,松手。
这些俘虏有些激色,大多还回头看了下萧砚,但后者只是面无表情,仍由他们向城内走去。
“是定霸都、定霸都!看见没!
“军使放心,交给末将便是。”
几日后。
不管漠北人如何的嘶吼、凶狠着向他扑来,他都只是更加残忍的将他们砍翻。直到最后,甚至大半个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