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述里朵虚眸思忖,但又马上惊诧了下,道:“阁下不是晋国的人?”
许久,述里朵轻轻一夹马腹,坐骑便缓缓向前而去。
“王后只需记住,在下姓萧即可。”
述里朵盯着他的眼睛,后者却一脸坦然,全无什么破绽。
这期间,萧砚也并不催她,尤只是静等着。
也在此时,遥辇才明白述里朵为何会一刻不停的南下而来。
“他们两人,留在那里。”
“亲近之人,多喜欢称在下为‘李柷’。故王后美意,恕在下不能承受了。”
萧砚摸出那枚扳指,将其戴在了自己手上。
“放心,人没死。”
巨大的危机感,开始不断在心下撑大。
“真是,非我漠北之福分啊……”
萧砚用手指点着桌面,笑了笑:“我至此处,不过是念着王后奔袭千里。舟车劳顿,就不必到渔阳城下了。”
而现在…
后者仍还在沉吟,却是并未被惊住。
她稍稍虚掩美目,竟全然不担心四周有伏兵,只是打量着桌面那面青铜面具,以及青年身上的甲胄,开始思忖起来。
但前面,述里朵又忽地止步。
述里朵也不反驳,只是冷声道:“依照本后对燕地的了解,刘仁恭恐怕没本事练出此等强兵。想必阁下,也并非燕地的人吧?中原乱战不休,就是这偏安一隅的幽燕之地,亦难免受到各路诸侯窥伺……
远处,世里奇香不由大怒。
世里奇香背脊紧绷,满脸警惕,甚而袖中的利刃都已做好了随时滑出的准备。
“王后好魄力。”萧砚这一句,确实是由衷赞赏。
述里朵脸间尽是冷意。
她便蹙了蹙眉,其实见过血玉扳指后,她确实能相信耶律阿保机被俘虏了,但总想要确认一番。不过此人看似底气十足,不似作伪,又有血玉扳指铁证在此,便由不得她不相信。
“晋国领军之人,乃有‘亚子’之称的李存勖,此子欲让本后去挡其兵锋。他不过只是好坐收渔翁之利。”她冷笑了声,眸中已是果决。
“王后眼光毒辣,确实一眼洞察了我的短板。可王后岂不闻,削足适履、因小失大?我猜想王后应该也能明白,你的根基,到底是在何处。中原虽好,可惜不是王后的。现在不是,以后,也没机会是。”
述里朵略略抬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再跟随。
而后,他便笑着举起酒杯,“那就,愿王后与我,合作愉快。”
世里奇香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一旁,遥辇弟弟面露凶狠,只是盯着那少女的身影,咂了咂嘴。
而后,她负手远望着已全无人影的山坡,沉默许久。
述里朵冷哼一声,继而捧起手边的酒坛,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进而竟全然不惧其中或可能有毒,仰头一饮而尽。
后者因为攥着缰绳,此时也被拖动着身形,一听此言,更是被吓得急声相劝:“王后!大军南下至此,尚需你的指挥,你万金之躯,岂能把自身安危如此视作儿戏!?”
“古北口的精锐,是阁下的人?”
述里朵看也没看他们两人,但心里明白,世里奇香作为自己从母族带来的近侍,这次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而遥辇弟弟虽说是遥辇部的人,但而今遥辇部已尽数并入耶律氏,几已和耶律氏共体,自也不敢让她陷入危险,以免草原动荡,遥辇部再次被吞并。
“何意?”
述里朵敛眉而下,却忽地一抬手,遏止两人的动作。
“去。”
“轰……”
就这么两句话,她好似就已压过了萧砚的气场。
一股说不清的威胁之意,便油然而起。
但遥辇弟弟已明白她的意思,开始大步跟上去,八尺瘴雾角被他拖在手中,显得异常凶悍。
世里奇香指挥着游骑,在河边跃跃欲试,做出了强渡之意。同时让人取来一张大弓,建议道:“或让奴一箭射死此人,其藏着什么诡计,一试既知。中间隔着大河,也不怕对岸有伏兵!”
他笑了笑,再次询问:“王后真能为了耶律大王,什么也愿意做?”
述里朵眯了眯眼睛。
萧砚顿了顿,道:“这几日,已足够我拿下渔阳残部了。”
视线里,萧砚头也没回,只是挥着旗杆向后重力一压。
她的汉话说得极为流畅,若不是面貌有些异域之色,装扮也是草原风格,甚而能让人误会她就是土生土长的汉人。
思忖了下,她便缓缓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