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阻拦那王后东进了?”姬如雪偏首而去,但清冷的语气中,已夹杂着些许不可捉摸的爱慕。
此时,世里奇香却已开始后怕起来,她背上尽是冷汗,盯着那道身影,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以及莫名的尴尬:“请王后恕罪……”
从古北口一路过来,几是畅通无阻,大军疾驰南下,燕地好似没有守军一般,竟然就将他们放到了这里来,直到看见眼前此景。
这道年轻的声音不由让述里朵有些惊讶,方才隔了许远,她虽看出此人应不是什么年长的人,但没想到其居然只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
世里奇香心惊不已,疾步跟上。
述里朵便叱道:“还不快去撑船。”
于他身后,大军早已警戒四散,唯恐中了埋伏。
世里奇香被这一眼看得全身一颤,下意识不敢再出声。但犹是如此,她在犹豫片刻后,也仍然咬牙道:“既要渡河,起码也要带上奴与遥辇!”
“本后需要见一见大王。”
述里朵本还在愣神,这会便被这道动静打断思绪,循声望去。
遥辇弟弟则手持着八尺长的瘴雾角,满脸横肉中,隐隐有几分狰狞以及不屑,若非是见到了大王的血玉扳指,他方才渡河,就已将眼前这小子撕碎,当成两脚羊吃了。
且细思之下,她已有些悚然。
她敲着桌子,思忖了许久。
“很简单,王后只需要与之对峙半月,在我回返幽州后,即可退回关外。”萧砚补充道:“届时,我不但会安全将耶律大王交与王后,俘虏的近万漠北壮士,亦全数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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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那枚血玉扳指从木盒中取出来,继而推到了桌面中心。而后盯着萧砚的眼睛,沉声道:“这枚扳指,要让大王戴着。”
他也不以为意,笑了笑,才又继续道:“当日王后在古北口看见了我留下的信,急行军以至此处。便当该清楚,我与王后,到底谁更清楚谁。”
她的语气并没有显得很有波澜,好似是早有心理准备,但话语间,却格外关心耶律阿保机的生死。
她坐姿愈加端庄,沉声道:“阁下有什么条件,直言便是,只要是本后办得到的,必是有求必应!”
这青年的目光很具有侵略性,此时虽说是在与她对视,但她却总感觉那眸光中藏有一份邪恶。
述里朵愣了愣。
“……”
这青年说的不错,自己南下的所有动机,好似都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不论是到古北口,还是从古北口南下入关,都已远远偏离最初的计划……这青年,竟好似真能不断猜中自己所想也似!
反观自己,不但已对燕地局势开始模糊,甚至对眼前这青年,直到现在都半分了解也无……
世里奇香并不能理解王后为何这般焦急,但眼下已是放心了许多,施展轻功,跃至小船上,将其撑了过来。
世里奇香匆忙跟上去,又惭愧又不解道:“王后,我们不去幽州了吗?”
“你们二人,对上此人,可有把握?”
她的手中,亦还牵有一匹坐骑。
述里朵擦了擦嘴角,沉吟道:“阁下直到这会,也不敢袒露身份吗?”
遥辇弟弟此时也推开一众亲卫,大步走过来,嗡声道:“王后,那厮虽说看起来不堪一击,但你乃草原二主之一,可不敢犯险。”
其后,千骑来回奔动,都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对岸,唯恐山峦间忽地蹿出大股大股的伏兵来。
“王后眼见了那血玉扳指,应该也能猜到,你家大王现已落入我手。”萧砚手撑着桌面,淡声道:“王后是聪明人,应比我更清楚。耶律大王对于草原,有着什么意义。”
萧砚却只是哈的一笑,凭借着身高优势,俯身而去,冷声道:“王后现在,难道有其他选择吗?”
此时,述里朵才终于沉声起来:“阁下到底想做什么!?”
述里朵虚眸点头,“配合默契、士气强韧,实乃万里挑一的锋锐。中原的部队若皆是如此,漠北恐只能一直待在关外。”
述里朵却只是冷脸,敛眉俯视着她。
而遥辇弟弟并无什么资格与述里朵一同乘船,便只是淌水走在河水中,推着小船抵达对岸。
说罢,她又虚掩了下美目,似是提醒,更像加大筹码一般,道:“古北口那里,本后留有两千守卒。”
这平地上,唯只有一张桌子,连个地毯都没有,让王后怎生好坐!?
但述里朵却好似全然不介意,一掀披风,盘膝坐下。
述里朵虚掩了下眸子,似在思忖。
一清冷少女,便骑着马缓缓从山坡后显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