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夏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手指死死攥着被单,指节泛白。梦里,陆深站在一片刺目的白光里,朝她伸出手,嘴唇开合,像是在说什么。她拼命朝他跑去,却怎么也抓不住他。
“陆深!”
她下意识喊出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回荡,无人应答。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淡的红光。林夏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很久,才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
——又梦到他了。
——又以为他还活着。
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己经空了。她机械地拉开抽屉,取出备用的那一瓶,倒出两粒,干咽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她却连水都懒得去倒。
清晨,林夏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无表情地刷牙。
镜中的女人瘦得几乎脱了形,颧骨突出,眼下是两片浓重的青黑。她撩起睡衣下摆,肋骨根根分明,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陆深以前总爱搂着她的腰,说她太瘦了,要多吃点。
——现在她更瘦了,他却再也不会说了。
她吐掉嘴里的泡沫,突然干呕起来。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医院走廊里,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看到她,立刻噤声,投来同情又小心翼翼的目光。
“林医生,早、早上好……”
林夏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早。”
她习惯了这种目光——自从陆深“去世”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易碎的玻璃制品,生怕多说一句就会让她崩溃。*9-5+x\i\a`o,s-h-u\o·.¢c-o\m~
——他们不知道,她早就碎了。
——从看到那具焦尸的那一刻起,她就碎了。
手术室里,她戴上手套,动作利落地切开患者的腹腔。
“止血钳。”
她的声音冷静而平稳,仿佛过去几个月那个行尸走肉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只有在这里,在手术台上,她才能短暂地忘记痛苦。
——因为这里需要她全神贯注,容不得半点分心。
可当手术结束,当她脱下沾血的手套,站在洗手池前疯狂搓洗双手时,那种钝痛又回来了,像一把生锈的刀,一点点剜着她的心脏。
下班后,周瑶和王珊珊等在医院门口。
“林夏!”周瑶小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今晚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新开的那家,听说特别好吃。”
林夏看着好友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好。”
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激她们——这几个月,周瑶和王珊珊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她做傻事。
——可她们不知道,她早就做好了决定。
火锅店里,热气蒸腾,人声嘈杂。林夏机械地夹着菜,听着周瑶和王珊珊聊天,偶尔附和两句,甚至还能笑一笑。
——她演得很好。
——好到所有人都以为她“走出来了”。
可当一片肥牛滑进锅里,溅起的红油沾到她的白衬衫上时,她突然愣住了。
——陆深最爱吃辣锅里的肥牛。
——他总是抢她的蘸料,还笑嘻嘻地说:“林医生,你的调料比较香。”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眶发热,却硬是逼回了那滴眼泪。?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我去趟洗手间。”
她起身离开,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首到尝到血腥味。
深夜,林夏回到她和陆深的家。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开了,推开门的那一刻,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他的拖鞋。
她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从脚底窜上来,蔓延至全身。
餐桌上还放着陆深最后一次离家时用的水杯,杯底残留着己经干涸的水渍。她每天都会洗,但第二天又会原样摆回去——仿佛这样,他就会回来喝完那杯水。
“我回来了。”她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轻声说。
没有人回应。
——衣柜里,他的衣服整齐地挂着,仿佛他明天就会回来穿上它们。
她缓缓走到沙发前,蜷缩成一团,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