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和苏黎虚弱的呼吸声。.d~1\k!a*n¨s-h-u¢.¨c′o?m/
谢湛靠在另一侧车窗边,位置稍远,却能将后座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目光沉静,落在谢叙紧拥着苏黎的手臂上,看着谢叙指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额角的冷汗,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毫无防备地枕在谢叙的颈窝里。
那双总是沉稳内敛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随即归于沉寂。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是担忧,是心疼,或许……还有一丝被那过分亲昵姿态刺中的、尖锐的涩意。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了一下,又缓缓松开,最终只是安静地、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般,注视着这一切。
而坐在前排的谢维,则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焦躁猛兽!
他已经第五次猛地扭过头来了!
每一次转头,颈骨都发出轻微的“咔”声。
他的视线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谢叙环抱着苏黎的那双手臂上,恨不能将其灼穿!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那里不仅仅是疗伤药剂正在艰难修复的断裂肋骨和受损脾脏带来的闷痛,更有一股灼烧肺腑的嫉妒如同毒藤蔓般疯狂滋长!
他一面恨不得时间就此停驻,让苏黎能在谢叙的怀里多休息哪怕一秒,恢复那透支的体力;
一面又被眼前这刺目的画面折磨得坐立难安,五脏六腑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凭什么是他谢叙?
凭什么此刻能光明正大抱着她、照顾她、让她依赖的人,不是自己?
一股冲动让他几乎要解开安全带冲过去!
可就在身体微动的瞬间,肋间骤然爆开的剧痛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剧痛让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压下那声痛呼。}??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那该死的临渊留下的伤,此刻成了最无情的枷锁。
疗伤药剂只是勉强吊住了他的命,止住了内出血,距离恢复行动力还差得远。
剧烈的动作都会牵扯得他痛不欲生,更遑论去小心地抱起她、照顾她?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他与苏黎喜欢的“临渊哥哥”之间的差距……
这份认知带来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几乎比身体的伤痛更让他窒息。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映出的那个刺眼的画面,眼底翻腾着不甘、嫉妒、心疼和后怕,最终化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挫败的闷哼。,2?0¢2!3!t*x·t,.+c/o?m¢
他颓然地靠回椅背,闭上眼,不再看向后座,但那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线,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难过。
苏黎靠在椅背上,闭目调息了好一阵,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虚脱感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四肢百骸重新凝聚起一些力气,她才缓缓睁开眼。
“好了,可以开始了。”她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苏黎看向谢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谢叙,给他上束缚。保险起见……最好三重。”
谢叙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硬的效率。
仿佛被裹成粽子的,并不是他亲哥似的。
很快,谢湛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就被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只剩下头部和脖颈还能活动,像一个被银茧困住的蚕宝宝。
苏黎看着他那张依旧沉静温润的脸庞与这身充满禁锢感的蚕宝宝形成的强烈反差,无奈地牵了牵嘴角。
她想说,她其实也没想让谢叙像泄愤私仇一样地把谢湛捆成这样……
她轻轻地摸了摸谢湛脖颈处的棕色皮毛,十分好奇他精神海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精神体。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视线,猛地钉在她触碰谢湛的皮肤上!
苏黎抬眼。
是谢叙。
他就站在旁边,那张与谢湛一模一样的俊美面孔——剑眉、狐狸眼、笔直鼻梁、饱满月牙唇——此刻却阴沉得可怕!
那双浅棕色的瞳仁里的情绪,与谢湛的鸳鸯色狐狸眼里的温润端方不同,而是淬满了寒冰与无声的警告,死死锁住谢湛!
苏黎挑眉,轻轻拍了一下谢叙:“我要准备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