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九月里,夜里天儿也渐渐凉了,白日里却还是有些闷闷的。·3*4_k,a*n′s¨h+u!.¢c\o~m_
自那日中秋宫宴后,皇上也再未踏足后宫。
玉庆宫内,帐幔轻垂,晨光透过窗帷洒落。
沈春颐缓缓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朦胧,她抬手揉了揉眼角,还是模糊得很。
她以为是未睡醒,坐起身,却发现整个寝殿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水雾。
她怔了怔,唤道,“丹蕊,今儿是阴天吗?”
丹蕊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殿,一听这话,步子顿住,“不是啊,娘娘。今儿天晴得很呢。”
沈春颐转头看她,目光一滞,丹蕊的轮廓是模糊的,她就像是在隔着雾屏看丹蕊。
她心里骤然泛起一丝不安。
又唤了一声,“丹蕊。”
“奴婢在呢。”丹蕊快步走近,见她神色不对,忙放下铜盆扶住她,“娘娘可是哪里不适?”
沈春颐抿了抿唇,有一丝力不从心,“本宫,好像看不清你了。”
不多时,越太医便到了。
他为沈春颐诊脉,又细细瞧了她的眼底,蹙眉片刻才道。
“娘娘的脉象平稳,并未大碍。微臣曾随恩师行医时听闻,有有孕女子因气郁血虚,加之产前火旺肝伤,极易患目疾。!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沈春颐怔然片刻,低声问,“可会彻底瞧不见?”
“娘娘莫惊,这类眼疾多是暂时的,生产后便能恢复。微臣为您针灸通络,再用草药熏眼,娘娘只需静心养神。”
沈春颐闭上眼,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这或许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静默半晌,她开口,“本宫心绪烦乱,即便赏看落花时也忍不住落泪。”
“从今日起,本宫要闭宫静修,礼佛抄经,为太后娘娘与皇上祈福,也为腹中孩儿积福。”
沈春颐睁开双眼,那双本该澄澈温柔的眼,如今雾蒙蒙一片,恍若染霜的菊瓣。
她记得喜英姑姑说过,皇上的眼疾便是那时抄写佛经后落下的。
若商鹤亦后日知晓,她被他所伤后,用情至深的为他祈福,却因抄写佛经患了眼疾。
那他心中应当是极为不安的吧。
宸妃在宫中闭门礼佛一事传遍了后宫,众人无不讶异。
惠妃倒没觉得什么。
“娘娘可要去瞧瞧?”
惠妃正喂着小世晔喝粥,“本宫有什么好去瞧得,她在自个宫中礼佛,不过是图个清静,本宫去了,她也不会见的。”
沈春颐的性子一向如此,比起招惹是非,她更愿意躲开那些明枪暗箭。_三·叶,屋, ,更¢新!最¨快?
而关雎宫中,谢柔音听说沈春颐闭宫抄经礼佛的消息时,原本正捧着琴谱的手猛地一紧。
谢柔音微一沉吟,抚着发髻慢慢起身。
“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皇上最厌恶这些了,那纯嫔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多年不得宠的吗,宸妃竟也这样,想来要不了多久,皇上也会厌她了。”
她咬牙,忽而轻轻笑了起来,又拿起个玉簪慢条斯理地插入发间。
“既然她闭宫礼佛,那我此时也该多去皇上跟前,好叫皇上知晓还是我最是贴心。”
想到此,她有些得意,“秋蝉,随我去乾清宫。
乾清宫内,商鹤亦才刚处理完密折,正倚在案前轻轻揉着眉心。
江公公道,“皇上,谢才人求见。”
商鹤亦沉吟了半息,“让她进来吧。”
“妾身见过皇上。”
她走到商鹤亦跟前,“二郎,听闻宸妃娘娘要礼佛养身,音音心中忧悯,不知皇上可去看过宸妃娘娘了?”
商鹤亦端着茶盏,听完这番话,却不置一词,“你与她,何时这般情分深厚了?”
谢柔音脸色微变,辩解道,“妾身只是怕宸妃娘娘是病了。”
商鹤亦盯着她,半晌未语。
满宫皆知宸妃要闭上宫门礼佛,商鹤亦自然也知,先前还为这事摔了个茶盏,
谢柔音偏偏在此时上蹿下跳。
他此时无甚应付她的闲心,“你先回宫吧,朕还要批奏折。”
谢柔音欲言又止,却也不敢触霉头,“是,那二郎顾好身子。”
待她走后,商鹤亦揉着眉心。
她竟这般避着他,在宫中抄经礼佛,除了是刻意要躲着他,他还真想不到别的理由。
想到此,他唇角轻勾,却毫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