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小心揣度着回答，“自然是殿下胜过王爷，王爷虽潇洒，行事且跳脱不羁，常惹圣上不悦。′w¨o!d^e?b~o-o!k/s_._c_o/m*殿下稳重端方，更有储君风范。”

明明殿下与瑞王是亲近的，今日不知怎么了，好像跟瑞王较上劲了一样。

商鹤亦低低嗤了一声，“孤便不潇洒了？”

江云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半晌才赔着笑连连摆手，“奴才嘴笨，不会说话，殿下您千万别同奴才计较。”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商鹤亦抬起酒盏，盏中酒荡出一道圈圈波纹，他盯着那波纹良久，忽而低声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

“孤若是像小八那般，自在几分就好了。”

他心里有自知之明，他这样的人，身边从不缺女子服侍，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若是他不是太子，不是皇子，怕是没人愿意做他的枕边人了。

有时他瞧着沈春颐的模样，也会想，若他只是寻常人，他们应当是美满自在幸福的一家人。

江公公小心道，“殿下是储君，自然身上的担子重些。”

商鹤亦抿着薄唇，忽地哂笑，“你如今是越来越会说囫囵话了。”

江公公一脸傻乎乎笑着，他在太子身边伺候，可不是得学着说这些吗，不然脑袋随时都可能落下。,x/l.l¨w.x^.+c~o+m.

这夜很漫长，有人酣然入梦，有人孤枕难眠，有人倦卧西窗。

而皇后宫中。

芳若替皇后解下繁重的凤钗金钿，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皇后，小心开口。

“娘娘，奴婢听说，今日皇上回宫是石公公搀着回去的。”

皇后轻揉着眉心，眉峰间透出一丝疲惫。

“嗯，陛下这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她面上哀愁，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说来皇上今年都五十了，比本宫还大五岁。”

五十，算是活得久得了。

芳若低声应道，“御医几乎日日候在乾清殿，听说昨日御医还留了两个时辰之久，娘娘可要早早打算？”

皇后目光一挑，“本宫有何要打算的。”

芳若忙垂眸，“奴婢是担忧，万一，圣躬忽有不测，这中宫之事......”

话未说完，皇后冷笑一声，“太子妃是不中用了啊。”

当初沈玉芙太子妃的位子是她定的，如今倒好，生不下嫡子不说，还病卧榻上，谁不在看她的笑话。

芳若轻声宽慰，“皇后娘娘不必担忧，不是还有胡良媛。￠兰~兰*文*学\ ′首~发~”

皇后似是被逗笑了，语气讥诮，“你觉得太子会让胡家女做这个位置？”

太子是大多依着她，可他坐上那位子后又怎会都听她的。

说着，她的指尖落在茶盏盖沿，轻轻转动，眸色深了几分。

“你瞧着今日太子待那沈氏有何不同？”

芳若犹豫着道，“奴婢瞧着殿下目光多在沈侧妃身上，想来是沈侧妃有身孕，又诞下了长子，殿下是重视的。”

“只是，沈侧妃乃是庶出。”

皇后顿了顿，“别说她是庶出，当年太后不也是，可她照样能做皇后，做太后。”

芳若闻言，神色微敛，悄声道，“听闻宁安侯夫人故了，若宁安侯有意，未尝不能将沈氏生母抬为续弦。”

皇后‘啪’地一声，将茶盖扣在盏上。

沈春颐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比张扬跋扈的更难对付。

瞧着温顺懂事，跟那乔氏一般，可越是如此，便越不让人安心。

片刻沉寂后，皇后似是想起什么，忽地一转，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儿可看见瑞王有何不同？”

“奴婢觉得，王爷看沈侧妃的眼神......像是多看了几眼。”

皇后冷哼一声，“那孩子，从小没人教，不懂得收敛，真是可惜啊。”

她站起身，眸色深邃，“就是莞之坐不到本宫的位子上，那沈氏也不能踩到她头上。”

她如今是太子侧妃，又是太子长子生母，还得太子宠爱，若再诞下男胎，便更难动了。

“羲儿那孩子聪慧伶俐，若是养在本宫膝下，他也未必比太子差。”

......

自那日后，商鹤亦便再未踏入北苑半步。

后宅女子那儿轮着去了一遍，唯独落下了沈春颐。

好似蓦然记起了自己是太子，也记起了自己身边不止沈春颐一人。

沈春颐也不恼，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