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府的大门敞开,门前柏树修剪整齐,近来府内事事顺心,连带着门楣好似都光鲜亮丽了几分。!d,a′k!a~i\t?a~.\c-o?m¨
老管家一路小跑着入了正厅,“老爷,夫人!越太医来了!”
厅中,宁安侯与孙氏正在对弈。
听见老管家这话,孙氏心中一喜。
谁不知道越明是照料太子身子的。
“太子殿下果然没有忘了我们芙儿。还道那沈春颐真能翻出什么浪来,宁安侯府终究还是要靠着咱们芙儿。”
宁安侯点头,虽不言语,却也觉得她说得是对的。
人未至,医香己来,越明一身青色太医常服,手提药箱,身边并未带人。
“见过宁安侯,太子殿下让微臣来府上为夫人请脉。”
宁安侯拱手,只觉得太子厚待,好不荣光。
“那就辛苦越太医跑一趟了。”
孙氏更是心急又欣喜的往前一步,“劳烦越太医了,其实我的身子一向很好的。”
“您是沈承徽的生母,苻夫人?”
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欣喜的孙氏,笑意顿时僵在唇边,连同宁安侯的笑也变了色。
“苻夫人?”
越明察觉不对,一时间也有些错愕,难道他记错了?
“正是。殿下言道,沈承徽记挂生母,常忧其旧疾未愈,特命微臣为其母请脉问诊。^j+y*b/d+s+j\.!c-o′m-”
孙氏面色霎时青白交加,讪笑一声,“哎呀,越太医这一路辛苦了,怕是路上听错了吧?这府中妾身才是夫人,沈家的庶女生母,不过是个妾侍罢了。”
越明拱手道,“侯夫人莫怪,微臣亲口听殿下所言,所请脉之人,确是苻夫人。”
宁安侯也咳了两声,试图打圆场,“是,是,是苻氏。沈承徽有孝心,记挂她生母,也是情理之中。”
他自知自个夫人失了脸面,怕是一会又要闹了。
孙氏此时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既如此,于管家,领越太医去苻氏那,可别怠慢了。”
越明拱手谢过,又补了一句,“承徽娘娘身子才好不久,方才太子殿下又命人备了些补药,说是替苻夫人一并带来,请宁安侯府妥善照看,切莫有所怠慢。”
这话一出,不啻于在孙氏心头撒了一把盐。
她的女儿被太子殿下冷待,她还要眼睁睁看着那出身青楼的苻氏之女,摇身一变,成了承徽。
老管家领着越明穿过两进小院,去了后院最偏东的一处小院。
原先老夫人做主为苻氏收拾出来的院子,苻氏说什么都不愿搬去。
只说是她自个身子不好,无福消受,还是在偏僻僻静点的地方住着才好。
老夫人和宁安候本来也不愿意为了她大张旗鼓的,既然她不领情,此事也就作罢了。/r+u\w!e+n¢.·n+e,t′
苻氏现在住的院子虽有些破旧却雅静,比从前她跟沈春颐挤着的地方好多了。
在院门前,越明竟不觉轻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也难怪太子殿下对沈承徽格外上心。
院中,苻氏听见动静,忙从榻上起身,披了件旧绣的月白褙子迎出来。
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一见来人身着太医院的常服,连忙跪下,“妾身见过大人。”
“苻夫人快请起。”越明急忙将她扶住,“微臣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为您诊脉。”
谁贵谁轻,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若非他觉得沈承徽日后定能富贵,他又怎么会帮她隐瞒那欺君之罪。
苻氏一愣,“太子殿下?可是沈承徽惦记妾身?”
“承徽娘娘念母情至深。前些日子沈承徽卧病在床,常会念叨夫人您,如今沈承徽身子大好,太子殿下这才让微臣来为夫人诊脉。”
苻氏鼻尖一酸,“承徽她能有今日,全是托了殿下的福。”
自打侯夫人派人传话,说她的阿枳落水小产,她便日夜不思,又病了,好在有些不算好的汤药吊着,她倒是也能好受点。
如今听见沈春颐身子大好,她也算是放心了。
“夫人心念纯善,自有福报。”
越明替她诊脉,片刻之后,缓声道,“夫人气血虚寒,内里久损,春夏交替易感风邪,微臣开一副药方调理,日日服用,半月便会好转。”
“多谢越太医,多谢太子殿下,也多谢沈承徽。”
她的声音极轻,却如捧至宝般将沈承徽几个字反复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