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颐喝了坐胎药,便按照嬷嬷的吩咐,撑着身子,躺了整整一个时辰。-k/u`n.l,u^n.o*i*l,s\.¨c·o+m·
一早,沈玉芙便让刘嬷嬷从外头带进来了个大夫为她诊脉,毕竟她离她头次替沈玉芙承宠己有月余了,该有的也该来了。
大夫诊脉后,摇了摇头,看向了沈玉芙。
见大夫这般,沈玉芙眼眸中难掩失落,沈春颐还未有孕,那她便要继续在这待下去。
想到这,沈玉芙烦闷的摆了摆手,刘嬷嬷便将那大夫带下去了。
“当真是无用!今日下雨,你正好去外头跪着,冲刷冲刷自个身上的罪孽吧,也好让老天垂怜,赐你个孩子。”
“是,奴婢这就去。”
沈春颐跪在院中,大雨将她淋湿。
她有什么罪孽要洗尽的,分明是沈玉芙做了那么些亏心事,得好好求求上天的谅解才是。
沈玉芙若是有半点能生养的可能,都不会出此下策,将她这个狐媚子迎入府中。
不能生养的太子妃,还有何用处。
沈春颐被雨淋得透透的,忍不住浑身颤抖,她此刻只盼着老天开眼,让太子来这里。
从巳时到申时,沈春颐连午膳都未用,也无人敢靠近她,省得惹上晦气。
而她盼着的太子,此刻正在崔侧妃院中。\w!z~s+b,o.o*k*.^c¢o_m/
商鹤亦端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眉心轻蹙。
崔侧妃坐在一旁,手中执着丝帕,眼中漾着几分温柔,“殿下也该仔细身子,这些日子奔波劳累,臣妾瞧着,怕是连日里都没好生休息过。”
说着,她抬起手,指尖拂过他的眉心。
商鹤亦微微睁眼,看了她一眼,“嗯,你风寒才愈,近日天寒,你屋子里也该烧着点炭,莫要再受了寒气。”
“还是殿下关心臣妾。”
崔氏说着她顿了顿,“只是殿下得闲时,也得去太子妃那瞧瞧。”
商鹤亦睁开双眸,看向她。
崔氏虽有些恃宠自矜,但也鲜少在他面前提及太子妃。
如今,她竟会开口替沈玉芙说话?
还真是稀奇。
“哦?”
崔侧妃眉眼间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惋惜,“方才妾身边的丫鬟去取糕点,偶然听见太子妃又在训斥婢女,”
她停顿了一瞬,似是不忍再言,“说是那婢女己经在雨里跪了一整天,至今都不曾起身。这世间,都是爹生娘养的,若是那婢女的爹娘瞧见,怕是要心疼坏了。”
常人光是跪上一整天便己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在连绵细雨中跪上一整天?
不知为何,商鹤亦下意识想起沈春颐含泪的眸子。+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
他眉心微蹙,原本的倦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闷。
商鹤亦忽地站起身,“那孤便去太子妃那瞧瞧。”
崔侧妃抬眸,缓缓起身,一改常态没有挽留,“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商鹤亦未再多言,大步踏出了崔氏的望园。
而屋内,崔侧妃缓缓坐回榻上,随手拂过桌上的棋盘,手指点在一颗白子上。
身旁的丫鬟兰儿忍不住轻声问道,“侧妃,殿下难得来望园一趟,您为何要将他赶去太子妃那里?”
府里人求之不得的宠爱,她们侧妃就这样轻易让出了?
崔侧妃听罢,摆弄着棋盘上的子粒,“兰儿,旁人都说太子妃心善仁慈,颇有国母风范,可本宫却不觉得。”
“若是仁善,那婢女怎会被罚跪一整天?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遭此罪?殿下素来宅心仁厚,若是亲眼见到这一幕,又怎能忍得住?”
兰儿听得微微一怔,随即猛然回神,恍然大悟,“侧妃是故意的......”
“我不过是想让殿下亲眼瞧见太子妃的真面目罢了。”
日后若是这样的人坐上皇后之位,后宫可就再无宁日了。
她要让太子对她心生厌恶,让沈玉芙,彻底失了太子的心。
若她自己做的事,能成为她最大的把柄,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她不急,她向来不急。
只是,先不说沈玉芙知道后会有多记恨她,沈春颐若是知晓她这般好心,怕是得对她三叩九拜了。
沈春颐跪了一整日,身上的衣裳早己被雨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发梢也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打湿了她的睫毛,让她的眼神愈发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