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瞎了?
“林伯伯。′s·a~n,s+a^n_y+q/.-c*o*m+”顾展声音颤抖着:“医,医生怎么说的?”
是老林的深呼吸声。
顾展双手紧握被角,颤抖着等待死刑的审判。
“臭小子——”训话暴风雨般劈头盖脸而来。
“感冒喝酒,整天打架,和世家子不清不楚,还是男的。”
“医生说,你再这样夜夜笙歌马上就瞎!”
顾展一时被像抽了筋骨,瘫软在病床上,听着老林的教训,咧嘴乐得露出八颗白牙。
这顿骂与昨晚在派出所听的内容几乎一样,但现在却异常悦耳,好听。
“眼角膜被纸灰灼伤,本来问题不大;但是你重感冒高烧,酒喝,眼压高,视网膜有点脱离。包个三五天不要动。”
老林终于停止训话,说出顾展最想听的答案。
“嘿嘿。”顾展回答。
“黑黑什么,还白白呢,我让你伯母给你煲汤了,一会儿顾影带来。′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嘿嘿。”
现在,枕边消毒水味对顾展来说,不亚于昂贵的沙龙香。
他沉溺于迷人的黑暗里,在高烧的冷热交织中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记忆里,这是自己第二次完全陷入黑暗。
第一次是在六岁。
那年酷暑,顾展泡海里消夏,遇脚抽筋的少年,没有泳圈,顾展便把自己的救生球给了对方。
往回游时,顾展遇到块木板,贪玩趴在木板上漂得就忘了时间,随退潮的海流在湾里漂了一夜,第二天才在隔壁海湾被巡逻的老林发现,拎上岸。
顾展觉得自己挺幸运,那晚四周只有温和的海风,与平静的浪,甚至黑暗也不像现在那么绝对,还有漫天的星光与微笑的新月。
顾展想,大概是因为总从海里救人,所以老天不亡我。
上个月捞的船长算是一个。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船长的货轮入港了没?锦旗做好了吗?顾展小霸王的大名有没有闪闪发光?
不知道船长会不会知道自己受伤?
会不会特意赶在上船前来探望?会不会带点好吃的?受伤的小霸王要吃龙虾补一补。?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顾展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与船长相遇不过一个来月,萍水相逢过客而已,自己似乎要求有点多。
他抹抹嘴,就听到熟悉的低笑。
“这回顾警官,要有两面锦旗了。”
“船长——”
顾展在黑暗里唤道。
“我在。”
“我要吃龙虾。”
“好。”
“船长——”
顾展又叫了声,软软地拉长尾音,在病床坐起身,满心欢喜展开双臂。
凛冽的金属香气,立刻握在掌心。
顾展第一次摸到船长的脸颊,微刺,船长忙什么呢,都不刮胡子。
他捏了把船长高挺的鼻梁,开心道:“明天记得送锦旗,要把我的名字印最大号。”
“没人这样做锦旗的,你差不多点,顾展。”老林在一旁提醒,他见顾展左右摸着船长的脸,视盲生活适应得挺快。
“切,我搞特殊不行吗?”顾展躺回病床,一脸不开心。
“给你单独做面只有名字的锦旗?”
“行啊,老林你看人家船长,有求必应。”
老林哼一声,又开口讲道理。
“哥——”
焦虑的脆响打断老林的训话。
阙东朝抬头,见名戴黑框眼镜的少女,头发散乱地冲进病房。
是顾影。
前世,顾影长居欧洲,他与顾影交集不多。顾展在进阙家前,已经把妹妹送到欧洲深造。
阙东朝与顾展游玩到欧洲时,见过顾影几回。而顾展也从不喊妹妹归回,他说不想妹妹沾染世家肮脏的破事。
现在的顾影还未成年,却与自己前世在欧洲时见到的女孩气质相仿,可见那时顾展将妹妹保护得很好。
“顾展,你要吓死我吗?”女孩带着鼻音,扑到顾展身上。
小姑娘不管不顾地呜呜哭着。
阙东朝看着兄妹紧抱成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多睡多休息,这周船进港忙,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阙东朝后退一步。
“好。”顾展拍着妹妹的脑袋安抚着,朝着船长离开的气息方向,扬起嘴角笑着告别。
***
阙嘉航有午休的习惯。
无论前一晚睡眠如何,中午休息半小时,铁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