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现实多半是离谱组成的,靳好着实没有想到,她那完全不切实际的奢望竟然成功实现了。,k,a-n_s\h!u.c·m?s\.*c·o*m`听完她“真诚”的建议,薛柚沄若有所思地考虑了几秒,随即同意道:“现在上山的话,肯定能占到看日出的好位置。”跟在女人身后,靳好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这么严谨的人竟也会有如此随意的态度。随意到好像不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会没有感情地点头。也许,还会包括同意在未知的将来去和她办理离婚。虽然这是个难得的不会被套路的好机会,但靳好思忖片刻,还是没提这事。薛柚沄肯同意陪她妈来这种鲜有年轻人出现的地方,大半夜的还能被她从那张小床上拉起来,冒着严寒往山顶去,换成是谁都做不到那么无情地谈论离婚。更何况,靳好也不是真的打算和她谈这事。她只是突然不太清楚,该怎么继续和这人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下去。根据人生不多不少的经验,她非常肯定,平静生活只有被打破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平日里不被注意到的感情借机显露。比如她和薛柚沄。明明是可以继续演下去的,但今天,她忽然就对持续伪装这事失去了兴趣。昨晚回对门家里去放变身面具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泡过水的地板似乎也没那么难修,最近她的工资还算稳定,只要不再乱花钱,贷款总是能还得完,房间也总是会重新装修好的。??×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至于民政局那套未曾谋面的房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反正只要离不了这个婚,不管住到哪里她都得和薛柚沄睡在一起演戏。尽管没有合理的原因,但她就是不愿再看着女人和别人娴熟地说那些有关她俩感情的假话。哪怕那个人是她妈,她也不大愿意。薛柚沄独自在前面走了很长一段,脑海中全是靳母欲言又止的那段话,无意间想到身后还跟着一人,习惯性地一回头,这人竟还在第一个台阶那里打转。不得已,她又下回到了原处。“想什么呢?”已过午夜,像她俩这种半夜来和北风打架的傻瓜几乎没有,被她这么一问,冷得发颤的靳好才回过神。薛柚沄站在比她高一节的石阶上,被寒风吹散的发尾时不时扫在泛红的鼻尖和眼尾。也许是在一起住太久了,触感可能也会在某个瞬间相通,她忽觉心尖分出了一隅,搭在被薛柚沄发尖刺过的那些地方。很像冬季常有的静电,很轻,很快,又有片刻钝钝的痛麻。“没什么,就是在想山上这会儿还有没有人在卖同心锁。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她吸了吸鼻子,违心道。瞎话编得太不靠谱,换得对面那人一声轻笑。“靳小姐真想和我天长地久啊?”同样不靠谱的瞎话,惹回一个白眼。靳好不喜欢仰视女人又卷起的真笑,恐怕这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笑和平时面对外人的那种区别太大,总让她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特殊感。索性往上又走了两节,从袖口挣出被冻得冰凉的手,转过身拍了拍薛柚沄的肩膀:“爱信不信,我刚才真的在那么想。”半秒后,又察觉到自己这没听大脑安排的胳膊伸得有些多余,不着痕迹地收回到身侧。“没有人营业的话,就下次再来咯。”薛柚沄从大衣口袋里也伸出了一只手,往前探了探,却在快碰到那人攥着的手指前徐徐顿住了。“反正以后,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机会吗?”雕琢过几轮的勇气,从几欲探出的手心间化成了一摊暖呼呼的白气,顷刻间散在茫茫夜色中。 说罢,薛柚沄迎向被靳好挡着的风浪。两人就这样错开了身,被风吹透的大衣似有似无地碰在一起,可惜时间太短,主人和同行的那位都没有觉察到。大衣没有捎来的感情,终是被夜风吹到了靳好滚烫的血脉中,她看了眼女人的背影笑道:“薛老师,你这拖延症的毛病得改改了,万一过几天这旅游景点关停了呢?”她没有走得很快,但与女人都是向上的步伐,和屡屡抛出的下行台阶截然相反。不要再说那些别有用意的话了,就这样接下去吧。薛柚沄今天穿的这件大衣的袖子很短,刚才立于石阶上,那几次来来回回显露在夜色里的手腕太过明显,白晃晃的,闪在靳好想装傻的心间。还好,又如她所愿,女人没再接话,仅落下一声短笑。白天上山时,靳好耳边始终充斥着她妈对薛柚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