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骨滑进衣领,浸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寒意与灼痛交织。?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梦中那串铜铃的声音仍在耳畔震颤,叮铃——叮铃——尾音像生锈的锁链在井壁刮擦,带着某种潮湿的腥气。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空荡荡的,才想起从镇魔观带出的残破铜铃已在与活死人的恶战中碎裂。铜铃最后的震颤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仿佛那铃声本就来自幽冥深处。此刻他耳中嗡嗡作响,恍惚间竟听到铃铛声里夹杂着孩童的啜泣,那声音似远似近,在耳膜上刮擦出细密的血痕。更诡异的是,他的影子在月光下不受控制地扭曲,仿佛有另一个灵魂正试图从躯壳里挣脱,而影子边缘渗出的墨色,正悄然在地面绘出复杂的阵纹。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溅在林秋手背,刺痛让他回神。摇曳的火光里,队友们蜷缩在简陋的营帐中,呼吸声混着山风掠过树冠的呜咽。枯枝在他指间折断,木屑扎进掌心,他望着将熄的火堆,火苗映出灰烬里几缕焦黑的毛发——三天前遭遇活死人时留下的战利品,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幽蓝。那幽蓝在暗处忽明忽暗,像极了活死人空洞的瞳孔,随着火焰的明灭,毛发竟隐隐有蠕动的错觉,仿佛沾染了某种不洁的邪祟。他凑近细看,发现毛发根部渗出黑色黏液,在灰烬中蜿蜒成微型河流,所过之处,灰烬竟诡异地聚成骷髅形状。黏液表面浮着细小气泡,破裂时发出婴儿呓语般的声响,让林秋胃部一阵翻涌。更骇人的是,黏液汇聚的骷髅眼窝中,突然亮起两簇幽绿火苗,直直盯着他的瞳孔。
记忆如潮水倒灌。迷雾中的腐臭尸气,镇魔观废墟里突然亮起的古老符文,还有那柄在传承仪式中灼穿他掌心的焚天剑。当时剑身浮现的纹路与铜铃上的谶语如出一辙,而此刻,那行蝌蚪文般的预言又在他脑海中浮现:“铃响山摇,魈出魂销”。镇魔观密室里,泛黄的古籍记载着类似的预言,却被人用朱砂重重涂抹,只留下残缺的片语,仿佛有人刻意隐瞒着什么可怕的真相。他记得那本古籍边角还画着模糊的插画——头戴骨冠的山魈群围绕祭坛起舞,祭坛中央悬浮着与他手中相似的焚天剑,剑身流淌着浓稠如血的液体。此刻,那些被涂抹的文字竟在他脑海中自动重组,浮现出“以血为引,唤醒太古邪物”的惊悚内容。!t.i.a-n¢x+i*b`o¢o/k~.^c¢o′m.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无数山魈跪拜在巨大的铜铃下,而铜铃内部,囚禁着数以万计的魂魄。
“林秋,你怎么了?”
苏瑶的声音惊得林秋握剑的手微微发颤。月光从她身后倾泻,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地上,像极了那日活死人扭曲的轮廓。少女披着单薄的外衫,发间别着的镇魔观玉牌泛着冷光,这是她作为遗徒最后的身份象征。玉牌表面的云纹突然泛起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一股不安的情绪从苏瑶心底升起,她下意识摩挲着玉牌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微的裂痕。裂痕中渗出淡金色光芒,在月光下化作细小符文,转瞬即逝,却让苏瑶后颈汗毛倒竖——那符文与她在观中密卷上见过的“血祭预警”符号一模一样。与此同时,玉牌背面的镇魔符咒开始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邪恶图腾正缓缓显现,图腾的纹路与山魈身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林秋喉咙发紧,喉结滚动两下才挤出声音:“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这哀牢山,总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惊起一群夜枭。夜枭振翅的声响异常杂乱,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它们在空中盘旋,羽毛纷纷坠落,每片羽毛落地后都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青烟升腾时聚成文字,在空中闪烁片刻:“勿听、勿视、勿动”,还未等林秋看清,便被山风撕成碎片。但那些破碎的青烟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数字从“10”开始,每跳动一次,地面就震颤一次。当数字跳到“7”时,林秋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像是千万具尸体同时腐烂的气息。
苏瑶突然攥住林秋的手腕,指尖冰凉:“你听——”
整座山林突然陷入死寂,连风声都戛然而止。片刻后,低沉的咆哮从四面八方涌来,像千百口铜钟同时被敲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林秋手腕翻转,焚天剑出鞘三寸,剑身火焰未燃,却已映得四周岩壁泛起血色。岩壁上的血色不断晕染,渐渐勾勒出诡异的图腾,那些图案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扭曲成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其中一张面孔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出林秋惊恐的表情,随即咧嘴大笑,笑声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在他脑海中轰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