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还是刺了下眼,用左手遮了遮眼睛。\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被关押了一个月,他倒是精神尚可,脸上有胡茬,右臂的断肢处伤口也已经愈合。
他眯着眼睛看我,那双狭长的眸子竟含着隐约的笑意,俊眉朗目,一如从前——
「玉姿,你真的好美。」
难为他了,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同我调笑。
我看着他,神情平静,声音漠然:「夏湛,不必废话,你一直吵着要见我,可还有什么话说?」
他挑了下眉,「啧啧」两声:「你好冷漠,真让人伤心,亏我曾经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若是我的玉姿不是个哑巴,声音该是多么温柔、动听。」
我皱眉,对他完全没有耐性:「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别啊。」
他笑着看我,一脸的懒散:「你都要杀我了,临死之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你先答应。」
我笑了一声:「别跟我耍花招,难道你要求见赵明玉最后一面,我还要将她绑来见你?」
他先是一愣,继而也笑了,漆黑眼眸盯着我,幽幽地叹息:「你还是不懂我啊,我都要死了,见她干吗?」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共度春宵,你再跟我睡一次,我心甘情愿地把命给你。′z¨h′a~o-x^s·.?n\e/t`」
夏湛眸中含笑,嘴角勾起弧度,神情无畏又放浪。
我冷冷道:「世子爷当真是不怕死,不若我现在杀了你可好?」
「生气了?」
他有些无奈,神情一瞬间又变得失落,看着我幽幽道:「我虽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但你却是我碰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当初若不是你存心勾引,我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你砍了我的手臂,我也没有怪你,临死之前不过是想跟你抵死缠绵一场,你为何这般小气?」
我被他这一番谬论触怒了,冷笑道:「莫说我砍了你的手臂,即便是我将你掏心挖肺,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夏湛,我暗风堂一百多条人命,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你真以为我在定国公府忍辱负重,目的只是为了救出陈四发和崔匠本,你错了,我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命。*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夏湛沉默了下,继而道:「玉姿,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以暴乱来反抗不是解决问题该有的方式,你们屠了江南五大士族,除了激起更大的矛盾,挑起仇恨,实则是得不偿失。
「我不想杀人,可你们青帮已经杀疯了,江南之地乱成那样,我若不出手重击,难道任由事态继续发展,将整个国家搅乱,坠入无底深渊。」
我笑了,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了,没有人是蠢货,难道我跪在你们这帮权贵天族面前,说一句不要奴役我们,你们高高在上的皇帝就会下旨废除奴籍制度?
「别傻了夏湛,火没有烧在你们身上,你们是不会感觉到疼的。燎原之火起了,你们才会慌;怒火中烧的时候,你们才会怕;烈焰焚烧到你们脚下,你们才会彻底反思。我只恨现在的火还不够,要将你们烧得挫骨扬灰才行。」
「玉姿……」
夏湛轻唤我一声,试图唤醒我的理智:「所以从头到尾,你们操戈索契,目的只是为了恢复平民身份对吗?」
「那么现在皇上答应了,你为何还要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人不会掉在同一个陷阱里两次的,三年前西宁府的孙将军,头被吊在扬州城的时候,你们的皇帝也答应了和谈,结果呢?你夏世子出马了,我以为你们真的是来和谈的,徽州城外我装成流民乞丐接近了你,世子爷好一番慈悲心肠,让我误以为菩萨降临,我告诉我们的人这次真的迎来解放了,结果你掉头就是一番厮杀,将我暗风堂一百多人吊死在樟树林。」
夏湛神情茫然,解释道:「不对,我们并没有接到和谈的信息,玉姿你听我说,这中间一定是有误会,当初奴变刚刚爆发,朝堂之上就有不同的争议,皇上本来是愿意和谈的,但是你们没有给这个机会……」
「你以为我还会信?」
我脸上毫无波澜,声音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夏湛,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去死吧,总是要死些人的,只有你死了,才算在皇帝心窝子上插一把刀。」
「玉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