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兵追上去的时候,还是让他跑了,但厮杀之中,他身上掉下了一枚青鱼玉佩,你想不想看一看那玉佩长什么样?」
我摇了摇头,闭上了眼。?0_0′晓?税.蛧? +首,发,
「刑部大牢里关了那么多人,我一个都舍不得杀,为的就是挖出江南奴变的真正策划者,青帮背后的头子并不是萧远山,而是一个叫刘青鱼的人。
「他和萧远山躲得很好,至今找不出藏身之地,但我知道了刘青鱼有个妹妹,名叫青柳,跟你一样,扬州瘦马出身,是个哑巴。」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脸色变了变。
他的手有些凉,缓缓地抚上我纤细的脖颈:「你很会演,埋伏在我身边,取得信任,扬州瘦马多才多艺,你还会模仿我的字迹,盖上我的印章,将以假乱真的手谕悄无声息地传递出去。」
我握住他的手,惶恐地摇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
他轻笑了一声,凑到我耳边,幽幽道:「别演了,一切都结束了,小骗子。」
我被绑着胳膊吊在了京郊西城门上。
整整三天。
在此之前,我的画像被张贴在城中各处,上面写着——反贼刘青鱼之妹,三日必杀之!
时间未到,夏湛是不会允许我死的。/比·奇-中/文`王? *庚?新¨蕞*全¢
我被吊得奄奄一息,虚弱不堪。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将我放下来灌几口水,塞一把粮,然后再吊上去。
城内街道两侧,埋伏了无数士兵。
第三日,夏湛立于城门上,身旁还站着身穿白狐银裘、弱不禁风的赵明玉。
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一袭玄衣,发如墨玉,剑眉入鬓,眼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他们在等青帮的人出现,然后一网打尽。
他还要赵明玉亲眼看到,灭门之仇即将得报。
但我赌他会失望。
果然,天色渐晚的时候,郊外那条进城的路上,还是毫无动静。
夏湛不死心,多吊了我一日。
第四日傍晚,他终于恼怒地意识到,没人会来救我。
他命人放下了我,蹲在我面前,用手捏住了我的脸——
「他们为什么不来救你?刘青鱼就这么舍弃了自己的妹妹?」
我努力地抬头看他,神情一如往昔,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惶然和凄惨。·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夏湛愣怔,我动了动唇,无声地向他吐露了几个字。
他没有看清唇语,凑近了距离:「你说什么?」
我笑了,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向他无声质问——
「奈—何—以—奴—呼—我?」
奈何以奴呼我?!
这是三年前,江南奴变起义时,发出的第一句质问口号。
我的主家被屠灭时,漫天的火烧啊烧,权贵跪在地上,如待宰的羔羊。
成千上万的奴隶,质问他们,奈何以奴呼我?
奈何严苛税收,逼我为奴?
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不能脱籍。
奈何蓄奴成风,令我们腹坎无食、膝踝无裙、臀背无完肤?
奴女未配婿,早破其瓜,妇未耦子,先割其鲜。
主妇妒,则有锻椓阴私,剃毛缝皮,丑痛之声,流闻于外。
奈何视我如牲畜,圈养发卖,凌辱致死?
……
我望着夏湛,面容凄苦,闭上眼睛缓缓地将脸贴在他的手掌上,乖巧如从前。
他却猛地收回了手,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我笃定了夏湛不会杀我。
他低下声音,对我道:「玉姿,你只要写下他们的藏身之处,爷既往不咎,待你如从前那般,可好?
「他们舍弃了你,你又何必为了他们丢了性命,你喜欢我的对吧,只要你写下来,爷还是你的。
「告诉我,刘青鱼在哪儿,我想见他。」他声音诚恳,循循善诱。
我笑了,眼泪落下的时候,终于点了点头。
夏湛也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神情柔软,然后低头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
他将我搂在怀里,轻柔地吻在我额头:「走,跟爷回家。」
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被他搀扶着,还未走出一步,不知何处射出一支长箭,势如破竹,「嗖」的一声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