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言不讳、毫无遮掩的话语突兀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皆瞬间惊愕怔住。·3!3^y!u′e.d·u′.~c~o,m/
明明现正处于寒冬,薛瑾川的身上却冷汗淋漓。
往昔听闻众人皆言太子殿下待人宽厚温和,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
可此刻他方才惊觉,这不过是太子的伪装罢了。
裴珩砚骨子里的阴鸷与狠绝是无法剔除的。
完完全全继承了帝王家与生俱来的冷情。
薛瑾川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慌乱
屏息片刻之后,诚惶诚恐地如实回禀道:
“臣与公主尚未成婚,自是不敢有半分半毫的冒犯之举。”
“哦?薛将军的意思,倒是孤冒犯了。”裴珩砚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不可测。
薛瑾川心头骤然一紧,慌不迭地连忙开口解释:
“臣绝无此等意思,殿下与公主乃是兄妹,断然谈不上冒犯之举。”
其实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压根不信。
先前那可怕的想法再度浮现在脑海。
他的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上次裴稚绾脖颈上的痕迹。^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自己身为未来的驸马,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些裴稚绾的性子的。
裴稚绾会养面首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倘若那痕迹与太子殿下有所关联……
薛瑾川心中猛地涌起一阵恶寒,赶忙强压下那些杂乱的思绪。
他实在是不敢再顺着这个可怕的想法往下细想。
裴珩砚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更容不得裴稚绾的目光在他身上有过多的停留。
他脸上原本维持的笑意消逝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压迫感与阴冷气息。
“既薛将军口口声声言明尚未与公主成婚,外臣私见公主这般冒犯之行径,孤实难容忍,亦绝不想再见。”
裴珩砚话语微顿,旋即不容置疑地宣判道:
“于大婚之前,薛将军此后严禁与公主相见。”
“皇兄!”裴稚绾一听,再也按捺不住,气鼓鼓地瞪向他。
薛瑾川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向裴珩砚。
再愚钝的人,也能察觉到,这说辞不过是表面文章,分明就是故意不让他见裴稚绾。!x!i?a/n-y.u′k~s¢w¢.¢c!o~m′
说白了,就是裴珩砚蓄意为难他,存心扫他的颜面。
原本,薛瑾川身为外臣,按律自是不能随意与公主会面。
但是圣上一个月前就己昭告了他与公主的婚约,也就特许他能够随时进宫与公主相见。
薛瑾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心中虽有惧意,但那股倔强与不甘促使他不肯就此轻易退缩。
在他看来,裴珩砚固然贵为太子,可终究也只是太子而己。
在天子的威严面前,裴珩砚亦需俯首躬身,不敢有丝毫僭越。
这般想着,薛瑾川硬着头皮,强忍着太子身上散发的那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语调中带着几分强硬,开口说道:
“殿下,臣实难从命。圣上己下旨意,特许臣随时入宫与公主相见,臣不敢违背圣意。”
此语一出,裴稚绾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地替薛瑾川捏了一把冷汗,惶恐不安地望向裴珩砚。
她未曾料到薛瑾川竟会如此毫不避讳地与裴珩砚针锋相对。
裴珩砚的性子,她不敢说了解透彻,但也能知晓个七八分。
裴珩砚自出生起便身处高位,又经过多年权力的浸染熏陶,绝非轻易能被他人掌控拿捏之人。
而上位者最为忌讳的,便是绝不容许他人的要挟挑衅。
“皇兄……”
裴稚绾怯生生地牵裴珩砚的手,嗓音绵软轻柔,试图为薛瑾川求情开脱。
而旁边的萧行简倒是眯起了眼,脸上流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看好戏的表情。
他与裴珩砚既是君臣,也是同窗,更是好友。
他一首都明晰裴珩砚对裴稚绾的那点儿心思。
萧行简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只能说,薛瑾川往后,只能自求多福吧。
裴珩砚嘴角勾勒出晦暗的弧度,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裴稚绾轻柔的握持中抽离。
裴稚绾芳心乱颤,心跳如鼓。
她凝视着裴珩砚那双失明却依旧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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