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齐毕便开车赶回音乐基地。姜生下楼后隐约觉得树林里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边看。
姜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那边照了照,只见一只野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树后绕了出来,猫爪踏在碎枝残叶上发出窸窣声响。
沈时已经走到了车边,他见姜生没有跟上来,疑惑地转头看了过去。姜生收起手机,小跑两步追上了沈时。
“我们也就几天没回来,院子里居然有野猫了。我给物业那边发消息说一下吧,拜托他们给口吃的,再抓去做个绝育。”姜生一坐上车就开始打字。
在回音乐基地的路上,越靠近市郊温度就越低,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沈时直接把车内的暖风系统给打开了,姜生左手腕上的热敷带也孜孜不倦地发着热,但仍抑制不住那从骨头缝中溢出的湿冷。
姜生趁着沈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把止痛药混在其他药中一起吃了下去,药效上得很快,如此这般姜生才撑到了音乐基地。
虽说沈时已经买了节目组的歌词服务,但第二次公演的对手太过强大,姜生不敢掉以轻心,他不断地和节目组那边的词作人交流想法,根本无法安心休息。
后面几天的天气也依然小雪连绵,姜生为了不让沈时和观众们发现,只能绞尽脑汁地去藏药。
姜生一回到音乐基地的宿舍中,就趁着沈时不注意的时候拉开了抱枕的拉链,将药丸全都塞到了棉花里,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姜生疼得受不住时,就拖着抱枕恹恹地坐上沙发,把药悄悄地拿出来,再搭配一块小面包,将它们一起吃进嘴里。
这样做的次数多了,粉丝们都以为姜生特别喜欢吃这款小面包,便一窝蜂地涌到网购平台和商家的直播间中,想要购买姜生同款。
姜生知道后没有特意澄清,毕竟小面包算是帮他打掩护的战友,而且味道确实也不错,就当是安利给粉丝们了。
这种方法虽然十分隐蔽,但药丸被裹在面包里,姜生并不能准确判断它的位置,几乎每次都要把它咬碎。
药渣在嘴中化开,苦涩的味道直接盖过了面包的甜意,偏偏姜生还不能在表情上显出异样,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速咽下去,再猛灌一口水冲淡嘴中的苦味。
姜生原本还以为自己带的止痛药已经够多了,这次寒潮的来势汹汹却远超他的想象,一转眼的功夫就吃得没剩几粒了。
与整条左臂的僵直相比,手腕的酸痛感甚至都变得无足轻重了,沈时帮姜生按摩了几次但都收效甚微。
只有止痛药能稍微缓解一下手臂的麻木感,痛意被压下去之后,酸楚、冰冷、乏力的感觉全都涌了上来,姜生凭借着这些要将他淹没的痛苦,感知到左臂的存在。
第二场公演的当晚,姜生在离开宿舍时从抱枕中摸出了最后一粒药,他在心中幽幽叹气,如果明天雪还是不停的话,自己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节目组很快就把姜生叫到了后台待机,台上正是对手组合中的那位老将歌手在表演。
崔良和吴敏学是剩下七组中唯一和生逢其时主题词排序完全相同的组合,因此在第二场公演,双方歌曲的主题都是“自由”。
吴敏学再次展示了他无敌的素材库,这次直接选用了手碟与马头琴的原声采样,从歌曲的第一个音符开始,就将整个音乐基地变为了大草原。
随着崔良的歌声加入,观众们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感受自由的风扑在脸颊,呼吸间都是青草混着泥土的芳香。
姜生深呼吸一口气后睁开双眼,眸光中并没有遭遇强敌的慌张,反而沉静无比,姜生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的。
在第一场公演结束的当晚,姜生和沈时在关掉摄像机后讨论到了大半夜,确保他们的“战略计划”不会被任何其他人,尤其是崔良和吴敏学听去。
对方虽是业内有名的大前辈,但姜生和沈时绝不会轻易认输,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严阵以待,才是给予了崔良和吴敏学应有的尊重。
姜生和沈时坚信如果想要获得胜利,只能依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策略,相信这也是曾舒怀提前定下对决情况的真实目的。
姜生和沈时把那两人所有的合作专辑都翻出来听了一遍,几乎可以肯定崔良和吴敏学不会踏出舒适圈,再结合他们在辩论赛中对“自由”一词的理解,姜生和沈时早已猜到两人会出一首和大自然有关的歌曲。
无论是山川河海,还是森林草原,本质上都是挖掘观众内心被埋藏的欲望,将他们对自然的向往,转化为对歌曲的喜爱。
崔良和吴敏学对这套操作十分熟练,早已到了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