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受到了诈骗。
“我就不该相信余郎星。真正好玩的地方人会很少吗?我怀疑他单纯是想把我从这里投放下去。”
他们去的时间不算太好,站在高高的山崖向下望去,秋天里叶子已经失去了活力。人群也是稀稀落落的来,稀稀落落的走。
烛慕微微一笑,那眼里一汪清浅的笑意可比光秃秃的树干好看多了。
他见怪不怪地说:“照片与实物不符很正常,再惊艳的景色只要看过一次,有了印象之后也该腻了。或许重要的不是看见了什么,而是和谁去看。听说余秘书每次去旅游都带了他的女朋友,可能这才是他喜欢这里的真正原因吧。”
不知是哪一句话说到了祁非的心坎里,他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依言向下俯视,突然发现从高处看雪和从平地看雪,视野完全不一样。
高处赏的雪,辽阔而深远。纷杂的枝叶上凝了一层冰霜,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隐隐已经有了群山披雪的趋势。
祁非也笑了。
“你说得对。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旅行。无论走到哪里,我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一天的时长也再长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看所有不一样的风景。”
他迎着凛冽打在大衣上的寒风,走到了山崖边缘。
烛慕皱了皱眉,上前拉住他:“别靠得太近,很危险。”
祁非回头安抚地伸手覆在他的小臂上。
烛慕愣了愣,看见祁非眼里闪烁着他读不懂的亮光。
“好,我不去危险的地方。”祁非反拉住他的手,食指在烛慕的掌心勾了勾,说,“烛慕,我们拍个合照吧,对了,我们拍过毕业照没有?”
祁非嘴角微扬,笑容那么真实。
烛慕恍惚了一瞬,又想起徐其林那些话。他无法真实地告诉祁非,他是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在毕业照里留下痕迹的人。
从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祁非真是因为生病来不了,现在他有点害怕知道为什么,害怕知道祁非不是因为生病才来不了。
他撒了谎,即使他前两天才说过要彼此信任。
“拍了,把你拍得很好看。”
祁非惊道:“你还看了我?为什么会想到看我?!”
烛慕实话实说:“你在人群中就是很耀眼啊。”
祁非轻咳了一下,耳尖红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把话题拉了回去:“我回去也要看看你。”
烛慕一顿:“……丢了,搬家的时候两张放在一起,都不见了。”
祁非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但很快反应过来:“没事,我找其他人高价买一份。”
烛慕:“……我们还是先拍合照吧。”
果然,那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圆不回来的谎去堵这个越来越大的窟窿。
希望毕业照的事能拖到祁非恢复记忆吧。
这次他们拿的是烛慕的手机。
“咔”的一声,相册一张张眉眼温和淡漠的画面里,突兀地又增加了一张雪中明亮的笑颜。
*
下午。
雪停了一阵,阳光短暂地笼罩了大地,反射得雪地熠熠生辉,十分漂亮。但不幸的是,余秘书给他们预约在下午的,刚好是一个室内博物馆。
所以第一次约会为什么会约在博物馆?
情到深处不会因为彼此喜欢的历史人物是死对头而打上一架、当场分手吗?
某直男直得连祁非也看不过眼,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烛慕说了,然后不服气地问烛慕:“你说余郎星这么直,他女朋友看上他什么了?”
凭什么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他男朋友就给了他一张离婚协议?
烛慕失笑地看了一眼他气闷的表情,移回目光专心地继续研究展柜里的铜色面具。
“他女朋友是考古专业的,虽然最后没能做成考古学家,但一直对这方面很热衷。余郎星对历史不感兴趣,不过是经常会陪他女朋友来看。”
祁非挑了挑眉:“烛老师看起来对这方面也很有兴趣,跟职业也有关系?”
“还好。我只是觉得,如果改变不了,倒不如去享受。”
烛慕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展柜的另一侧,他半跪下来,左手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祁非:“看看这个角度还能不能看见我的脸?”
祁非瞪大眼睛,惊讶地发现笔直的视线中,烛慕仿佛戴上了服帖的铜色面具。
他歪了歪头,错位看见了烛慕嘴角噙笑。
“真神奇。”
祁非呢喃了一句,伸手摸了摸面具上方的展柜:“那你能感觉到我在摸你吗?”
烛慕正要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