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唇笑了笑,季婉忙打招呼,“婶子这么早?打哪儿来呀?”
严婆子手里拎着个小破包,一把将后面跟着的女娃娃拽到身边。
“还不是去接我家这个大孙女,我儿子说她再过两年该上小学了,先带过来熟悉下环境。”
季婉这才看向那个留着短头发的小姑娘,跟个男孩儿似的,约莫六七岁。
皮肤晒得黑黢黢的,细胳膊细腿,身上的衣服有点大,套着她像个麻袋,低头一声不吭,都不敢抬眼看人。
刹那间,季婉猛地就想起了上辈子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那是季婉亲妈改嫁后生的闺女,也是这么唯唯诺诺的,又没有主见,书没读好,也没嫁个好人家,很可惜。
“杵着干啥,不知道叫人啊?这是咱们一个院子里的季老师,你后年上学指不定还要进她班里呢。”
严婆子说完,在大孙女胳膊上拧了下。
小姑娘抬起头来,眼圈立马就红了。
季婉本想澄清下,她己经不教书了,但又不想被严婆子揪着多说,话到嘴边撂了句。
“小丫头怕生,婶子你有话好好说,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不等严婆子反应,她使了个眼色赶紧牵着女儿走了。
走出去老远,严婆子呸了一声,哼哼唧唧嘀咕道。
“不就是个老师么?有啥了不起的,鼻孔朝天,还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呢。”
季婉不知道自己被啐了口,忙不迭领着他们过去坐班车。
一路摇摇晃晃,到村口都快三个小时了,这会儿路还没修,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颠得他们七荤八素。
下了车,季冬对这一片很熟,立马找了牛车送他们过去。
赶车的大爷就是他们公社的,见着一大家子哟了一声,有点不敢置信。
“小婉都回来了?稀客啊!”
季婉自打出嫁后很少过来,被大爷这么一吆喝,羞愧难当。
“对,我来看看我爸妈。”
老爸季瑞丰搞科研为祖国做贡献,他们村里全都敬着。
季家地位水涨船高,哪怕是个外来姓,在这里也没人敢招惹。
更别谈季瑞丰二婚的媳妇还是他们公社的闺女,张苗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张家男丁兴旺,谁敢招惹?
大爷闻言首点头,“好啊,来看看他们也好,不过你爸这会儿估计下地呢,你们得去河边找找。”
说完他又瞟了眼护着季婉的林政南,这小伙子体格好,应该就是小婉的军官丈夫吧?
不得不说,张苗对这个继女是真的好,为了孩子的学习毅然决然搬去城里,还给她找了个这么好的婆家。
继女出嫁,她又无怨无悔回了乡下,只为守在丈夫身边。
鱼鱼还是第一次来乡下,看什么都稀奇,乖巧地坐在旁边东张西望。
“妈妈,有河,小舅舅,抓螃蟹!”
季冬乐得牙不见眼,“好,待会儿就带你去抓。”
季婉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就在上游玩玩得了,水深的地方千万别去。”
季冬点头,“姐你就放心吧,我带根绳子把鱼鱼绑树干上,保证她不会乱跑。”
鱼鱼闻言有些生气,在他腿上打了下。
“不要我不要,我要去抓鱼。”
季婉看她一眼,“林瑜。”
简简单单两个字,吓得小姑娘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吱声。
虽然这几天的相处让她越来越喜欢妈妈,但被妈妈这么一凶,让她立马想起了以前被训斥的时候。
扁了扁嘴,她偏着脑袋靠在林政南怀里,偷瞄着季婉,差点掉了小珍珠。
见到女儿这样,林政南把她抱到怀里坐下。
“听你妈妈的,不能乱跑,河边危险,你要想去,爸爸带你去。”
“真哒?”
鱼鱼眼睛都亮了,立马抬头看他。
林政南嗯了一声,给她顺顺头发。
几分钟不到,几人就抵达了季家院子外面。
从牛车上下去,季婉非要给钱,大爷不肯要。
季冬把东西都拎下去,迫不及待扯着嗓门朝院子里大喊。
“妈,妈,姐姐和姐夫都来了!鱼鱼也来了!”
家属院虽然地方也大,但肯定比不得乡下宽敞。
鱼鱼环顾西周,被附近的山山水水吸引了视线。
“行了行了,小婉你和咱们客气啥啊?咱们一个大队的,自家人。”
“快进去吧,你妈见了你指不定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