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的脸,终于明白,这一世的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洞外的风呼啸着灌进来,卷起满地枯叶,在他脚边盘旋。苏臣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他忽然想起重生那日,自己满心以为能逆天改命,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比前世更残酷的结局。苏臣的喉间像是卡着碎玻璃,每吐出一个字都扯动着声带的剧痛。他踉跄着向前,却被符文锁链勒得几乎窒息,脖颈处渗出的血珠顺着银链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暗红的圆点。朱紫薇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素白的裙摆被洞风掀起一角,露出靴边绣着的并蒂莲——那是他前世亲手为她绣的纹样。“为什么...”他的声音破碎成呜咽,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记忆如利刃割裂心脏:前世紫薇在他重伤时,将自己的本命灵泉渡给他;在妖兽潮中,她背着昏迷的他狂奔三日三夜,后背被利爪抓得血肉模糊;而此刻,对方手中的剑尖正对着他跳动的颈动脉,冷得像淬了冰的寒潭。洞顶突然落下几滴水珠,砸在他滚烫的脸颊上,竟让他恍惚以为是泪。林渊倚靠着岩壁轻笑,鎏金护甲在火把下泛着妖异的光:“你以为重活一世就能改写剧本?”他抬手虚点,符文锁链骤然收紧,苏臣被勒得弓起脊背,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朱紫薇的睫毛剧烈颤动,握剑的手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玉雕的刽子手。“我们曾说要共登仙域...”苏臣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朱紫薇的裙摆上,绽开朵朵妖冶的红梅。他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却再也找不到半点往昔的温度。洞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朱紫薇眼底转瞬即逝的挣扎,却在下一秒被林渊冰冷的目光彻底碾碎。朱紫薇猛然抬眸,杏眼中翻涌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淬了毒的寒潭。她嫌恶地往后退了半步,玄色软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在碾碎苏臣最后一丝幻想。素白裙摆被洞风掀起,露出腰间暗绣的云纹——那是只有皇族直系子弟才配拥有的纹样,此刻却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紫薇。\"她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棱角。抬手擦拭剑锋上的血渍时,腕间的银铃突然轻响,那是林渊亲手为她戴上的信物,此刻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洞壁上摇曳的火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的轮廓笼罩在苏臣身上,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苏臣僵在原地,喉间涌上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记忆中朱紫薇依偎在他怀里的画面与眼前冰冷的面容重叠,那些月下盟誓、生死与共的誓言,此刻都成了可笑的谎言。他望着她发间那支熟悉的玉簪——那是他用三个月的俸禄换来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被一支鎏金步摇取代,在火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从前的紫薇...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洞顶突然落下几滴水珠,砸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混着冷汗滑进衣领。朱紫薇闻言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从前?你以为你认识的是谁?不过是被公子抹去记忆的傀儡!\"她抬手轻抚鬓边步摇,眼中闪过一丝痴迷,\"只有公子,才能唤我紫薇。\"林渊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洞壁上的符文突然发出幽蓝的光芒,将朱紫薇的身影衬托得愈发冷艳。苏臣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原来他拼命想要挽回的,不过是个被人操纵的空壳,而真正的朱紫薇,早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刻,就已经死了。苏臣的瞳孔剧烈震颤,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洞顶垂落的钟乳水滴在他发梢,与滚烫的血泪在脸颊交织,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浅不一的血痕。他死死盯着朱紫薇,视线掠过她耳后那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前世为救他被妖兽抓伤所留,此刻却被精致的鎏金耳坠遮掩得严严实实。“你...”他张了张嘴,喉结剧烈滚动,却再吐不出一个字。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寒夜里她将最后半块干粮塞进他掌心时,指尖残留的温度;大战前她踮脚为他系紧披风,发间茉莉香萦绕的温柔。而眼前人素白的裙摆沾染着他的血,眼神冰冷得像是从未相识,手中软剑折射的寒光,刺得他眼眶生疼。血泪顺着鼻梁滑落,在唇角凝成暗红的痂。苏臣踉跄着向前,符文锁链勒进皮肉的剧痛也抵不过心口的撕裂。他看见朱紫薇蹙起眉,带着嫌恶的神色后退半步,那动作像极了驱赶一只肮脏的蝼蚁。洞外狂风骤起,卷着枯叶拍打在岩壁上,他突然想起他们曾在同样的风雨里相互取暖,而此刻,她的伞下早已换了旁人。“为什么...”血泪模糊了视线,苏臣却固执地不肯眨眼,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朱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