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奇和伊莱亚斯并肩走在夜色中的石板路上,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x\i-a.o?s\h-u?o!h-u!a·n?g¢.^c?o′m,
克里奇忍不住侧目看向身旁这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同僚。“伊莱亚斯,”克里奇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要走?”他斟酌着用词。“据我所知,公爵大人并没有亏待第八骑士团。”伊莱亚斯那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月光下,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调来格拉特斯城的吗?”“二十年前?”“二十三年零四个月。”伊莱亚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那时候你们这些骑士团长都已经在这里待了百年以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利益早就分配完了,我们第八骑士团基本就是干着最累的活着,拿着最少的军功。”克里奇了然的点头。骑士团的驻地、装备配额、训练经费……这些都是需要争抢的资源。作为最晚到任的团长,伊莱亚斯确实捞不到什么油水。当然……比他这个被打压的,还是强上不少。“但洛林城不一样。”伊莱亚斯平静道:“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克里奇一眼。“才有机会重新洗牌。”克里奇不禁莞尔。“是啊,谁都不会甘心永远困在既定的格局里。”他望向洛林城的方向。“洛林城如今就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我们这些人,不就是缺一个重新落笔的机会吗?”……公爵府的书房灯火通明。约诺·格修斯站在窗前,银发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汞浆。当两位团长被引进来时,他连头都没回。“辞呈?”约诺·格修斯的声音比夜风还冷。伊莱亚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公爵大人,属下……属下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家有八百岁老母病重,幼子又染上怪病……”克里奇站在一旁,嘴角抽搐。他可是知道伊莱亚斯的母亲五十年前就过世了,至于孩子?这家伙有结过婚吗?“……治疗师说需要日痕阶魔兽的生命之料才能续命,可属下这些年的积蓄……”伊莱亚斯声泪俱下,甚至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属下实在不忍心看着老母亲……”约诺·格修斯转过身来,神色平静的打断道:“伊莱亚斯,你母亲葬在哪个墓园?需要我派人去扫墓吗?”书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音。伊莱亚斯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表情却凝固了。克里奇悄悄往门口挪了半步,随时准备开溜。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约诺只是摆了摆手:“滚吧。”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带着你的人,明天日落前离开格拉特斯城。”伊莱亚斯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下。克里奇刚要跟上,却被约诺·格修斯叫住:“克里奇。”约诺·格修斯的声音变得危险。“你又是为什么走?”克里奇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咽了口口水,很想说一句:“俺也一样”但想了想道:“属下……属下其实在那场剿灭奴隶市场中受了重伤,觉得胜任不了骑士团团长这个职位,所以……打,打算回家养老。” 约诺·格修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克里奇心跳加速。“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军械库少了五十套精金制式铠甲?”克里奇:“……”早知道不占便宜了。“公爵大人,呃……有没有一种可能被噬金鼠给吃,毕竟我们这个地方老鼠其实挺过的……”约诺·格修斯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哦?那只老鼠可真大,能吞得下五十套精金铠甲,怕是有个几十米大了吧。”“呃……应该有吧。”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约诺·格修斯深深看了克里奇一眼:“你可以走了。”说完便没再理会他。克里奇松了一口气,知道约诺·格修斯这是懒得追究,于是赶忙行礼退下。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城墙时,两支骑士团已经整装待发。伊莱亚斯卸下了平日的严肃面具,正兴致勃勃地和副官聊天“装得挺像啊。”克里奇骑马经过时揶揄道。“我都差点信了你有个病重的老母亲。”伊莱亚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