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s^a?n?g_b/o\o+k!.`c?o·m?”身躯壮硕的鲍垒在一旁啐了一口,骂道:“这混账家伙,若是他先安抚咱们,再令咱们分兵回驻地,逐个儿地来找麻烦,可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如此一说,诸多大将皆有几分不寒而栗之感。
的确,贾瑞原不必弄出这般大的阵仗来做此事。
接见众将,以行营总管之名把众人分散调开,各自驻守防地。
然后借着此次战败,一个个清算捉拿,不比当下要容易得多吗?
惊恐过后,这些将领反倒如释重负,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贾瑞,实在是愚蠢。
祖学恭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
鲍垒这等粗人都能想到的事儿……
贾瑞会想不到?
贾瑞想不到,他身边的大将谋臣可不少,难道也一个都想不到?
不独祖学恭脸色难看,张文尘等文官亦是面色不佳。
这些文官心思更为缜密灵活,刹那间便想到了鲍垒话中的破绽。
诚哉斯言,贾瑞为何舍弃较易的做法,反倒拣那更难的?
此中毫无道理。
反常,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瞧来大将军心中是有把握的。”人群外侧,朱国瑞独自站着,也在低声呢喃。
于文官与武将之中,朱国瑞皆是明显的不合群之人。
此位文官既强硬又聪慧,既不同辽镇上下沆瀣一气,亦未强硬到非要逼得这些混账东西派人行刺,用非常手段除去自己这眼中钉不可。
其中的分寸,朱国瑞把握得甚好。
这位五品文官亦非在博取名声。
在辽东,若要有好名声,怕就得被刺客刺死。
朝廷自会认可此官员的清廉,追封更高的官职品阶,荫庇其后世子孙。
除此而外,即便如朱国瑞这般官声极佳之人,一旦离开辽镇,亦是降职调用,即便博得再好的名声亦是无用。
此乃杜绝一些官员与辽镇勾结,借此博取名声,到异地擢升为高官,日后再回过头来回报辽镇。¨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若辽东出身的官员得以升迁,如此百年下来,这般如毒瘤的集团,不知会培育出多少高官充当其爪牙与打手。
此可算是大周朝廷最为明智的决策之一。
只是对朱国瑞这般倒霉之人而言,委实不甚公平。
然考中二甲却被分派至辽东为官,本就是因这世间缺乏公平。
既非官绅世家出身,父祖辈未曾为官,亦无门生故旧帮扶提拔。
被派至辽东,己算不错了,好歹这是北方的重镇要地,且常人皆知,只要屈从于辽镇,每年的进项颇为可观。
被派往云南、贵州这等与西南夷杂居之地,面临的是数年一叛乱的西南土司。
地方贫困,火耗亦难以收取。
除了俸禄与些许进项之外,可谓是穷困潦倒,可比辽东惨多了。
“只是……”朱国瑞满脸皆是纳闷之色。
他绞尽脑汁亦是想不明白。
大将军究竟要用何种法子来解决眼前这难题。
大军冲击围剿?
太过鲁莽,朝野震惊,天子定然不会接受这般莽撞之举。
以威势威慑?
朱国瑞是知晓辽镇这些混账东西的。
若当真只是威慑一番,杀几个降将便了事。
这些混账东西当面会假意痛哭流涕,表示归降臣服。
转过头去便又赶忙抱团以求自保,依旧我行我素。
这帮家伙,家风便是如此,传承亦是百年有余的老传统了。
这帮人就连东虏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在辽西,祖大寿把皇太极都戏弄了。
并非祖大寿对大明何等忠心,实是祖家在辽西根基深厚,荒地多达多少万亩,军户农奴便有数万,家丁都有好几千人。
俨然是不折不扣的辽西王。
投降东虏,皇太极再慷慨也不可能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
后来吴三桂降清,带着关宁将门一路杀向云贵。
这帮辽东将领占据了云贵和广西、福建。~e/z\k!a/n.s`.!c?o?m+
这几个省的赋税不上交,清廷还得每年拨给几百万钱粮助他们养兵。
后来康熙这莽撞之人,尚未准备周全便要削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结果三藩之乱起,清廷险些被推翻。
这帮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