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登岛(二)
应有路看见了一群人,有祁子锋,关纵,南艺,轶满,丁空,速经和舒立等等。
还有一个女人,她跟该则一样,神色超然,异光环身,她不是人类,却站在人类中间。
她面前有一个造型奇特,形似莲花的石盘,而石盘上正放着这一群来自a区四面八方的贵族的项链。
应有路明白,她应该就是自己推测的多年前给柳老留下暗示,并一直走在前面为他们丢下面包屑的人。
虽然她不是自然人,这一点不在他推测的可能里,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她是谁?
此时的咸水城钟楼区域,柳燧独自一人站在钟楼的残体里。
虽然冉春衣已在三天前身死,但他之前带来的一部分c区武力进入咸水城后,直接破坏了这里的巡管和静守两套行动机制,并招揽被解救的柳系弟子继续加入颠覆帝允统治的战争。
情急之下,柳燧火速现身,代表弟子们做了表面答应后,在不知是否还有归期的离开之前,他缓慢而深刻地环顾了一圈钟楼的故景旧物。
在他转身走出前,却忽然发现走梯沿靠的墙面上那幅《纱帘之后的花园》的画似乎有点古怪。
因为他才发现这幅壁画并不是一个人的风格,这幅画上占据全画百分之九十的花团内容都是他老师所说的那对小夫妻中的女人画的,他对他老师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没有怀疑过。
但现在,他竟然发现眼前画面上这一幕薄纱的画法正是他老师,柳间仿的手笔!
柳燧心中猛跳,如鼓雷点,就像他们柳系弟子有独特的说法方式一样,他也忽然明白了他老师的用心深藏和意有所指。
他沿着画上纱帘飘去的方向,刚撬开壁画边缘一块青灰色的墙砖,竟发现墙内是中空的!
而最内层的壁面上俨然画着的正是他老师曾经第一次在云梢上为王庭贵族演奏时的画面。
和顺日色,金光披弥的穹楼殿宇之下,一位素衣玉指的乐师弹拨着一把黑木古琴。
他的周围倚站着脸颊微红的娇面仆侍,四方聚坐着心驰神往的华服显贵。
在一间外围蓝花绣球盛若霞气的亭子中,还有一位颜笑忽开,宛如冰释的庄雅女帝,站在她左侧的一名骨相绝好的侍女眼中也露出了些许神秘的星光。
此时的南域海上,一只白色海鸥孤独振翅。
应有路心中刚刚对那石盘前的女人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耳朵却忽然猛烈一震,原来他身下那艘婪鲨艇已经从它沈厚的腹腔中爆出一束震撼的浑鸣。
随即,那束浑鸣气势磅礴地推着一颗□□,疾速飞向了海岛的花环屋。
猛烈的弹啸声从墨黑的海面上冲腾而起,把整个天空都卷成一片风雨欲来的极端昏暗,地平线上海浪汹涌扑赴,却只配在它的重威下点缀微微波澜。
岛上的树木和砂石难以守住寂静的旧史,都在这巨力的压负下晃动不堪。毁灭的气象正在这片海域上暴然生长,海岛的崩溃命运凭人类之力不可抵挡。
"天呐,那是什么?!”有人疑骇。
“跑,快跑!”有人震喝。
“还能往哪里跑?”有人迷惘。
“海,海,海里!"有人颤抖。
花环屋里瞬间充满了绝望的声音。
黑天,狂风,浑鸣,摇曳,破碎,祁子锋从花环屋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本以为死亡的画面就是如此。
谁知道,却在最后的死亡画面中闯入了一只白色海鸥。
它从黑暗的源地振翅而来,将最后一抹光亮衔在眼里,天地色变衬得它远影泼张,神色疯狂。
它身姿轻盈但狂掠过巨幢的风浪,它垂目俯瞰,鸣声尖峭,不知道向着彼方何方。
花环屋里,祁子锋弯起嘴角,和身边的其他人一样闭上了眼睛。
该则世界中,一只失了声的白海鸥被人强行拽了出去。
现实世界中,除了从主舰婪鲨上飞贯而出的□□,其他频闪着战斗信号的钢铁海怪们也露出了杀伤力极强的喷射腔和切割鳍。
幅阔千里的南域空岸和黑流海面几乎被该则最顶级的武器围成铁桶,a区最狠最快的矛头和猎眼此刻已经瞄准了祁子锋等所有人。
当全部的武器信号集聚在这座一面岛上时,花环屋里,那个女人发出了沈默已久的声音。
当这个声音出现时,空间中所有混乱的,暴躁的,扭曲的声响都顿时变成了一片浑然而又轻微的背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