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宁静,但那场关于河口仓库的突袭失败后,茹月的心情再难平静。韵兰在仓库中展现出的态度、沈北恒刻意模糊的解释、以及父亲对整个局势的冷静处理,都让她隐约觉得,眼下的危机远比表面复杂。
晚膳时,沈北恒依然坐在江家的主座客席,谈吐如常。他举起茶杯,温声说道:“江老爷,虽然河口仓库的行动未能完全成功,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确定了对方的部分网络分布。”
江承云沉稳地回应:“沈先生的分析有理,局势未到最坏的时候,我们还有时间。”
沈北恒轻轻点头,目光扫过茹月,缓缓说道:“茹月小姐也立下了大功,仓库内的那份文件极为重要,江家对您的才干应倍感欣慰。”
茹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与沈北恒对视,语气平静:“沈先生谬赞了,我只是尽力而为。倒是您,才是江家真正的助力。”
她的语气听似温和,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试探意味。沈北恒却只是一笑而过,仿佛并未察觉。
夜晚,茹月的丫鬟杏儿急匆匆推门而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我刚才看到沈先生去了后院,与几位陌生人低声谈话。他们似乎提到‘时间’和‘转移’。”
茹月心头一凛,意识到沈北恒的举动可能隐藏着更多秘密。她随即起身披上外衣,吩咐杏儿:“你去盯住他们,我到书房找父亲商量。”
书房中,江承云正在整理一份账目记录,见茹月推门而入,他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有事?”
茹月关上门,快步走到父亲面前,低声说道:“杏儿发现沈北恒在后院与陌生人谈话,他们提到了‘时间’和‘转移’,很可能与河口仓库事件有关。”
江承云闻言,脸色微沉。他将手中的账册放下,缓缓说道:“沈北恒的身份确实复杂,但他仍然是我们目前必须借助的力量。眼下的局势,无法轻易将他排除。”
茹月皱眉:“可是他的计划和举动,可能对江家构成威胁。他今天在晚膳上的言辞,似乎也有意试探。”
江承云叹了口气:“他的试探未必是坏事,至少说明他在意我们能提供的资源。茹月,我知道你对他存有戒心,但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来判断。你继续观察他的行动,我会让人暗中验证他提供的信息。”
茹月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不安,但父亲的冷静让她稍稍平复了情绪。
次日清晨,江家迎来了一场小型的茶会。沈北恒与几位江家的生意合作人一同出席,江韵兰也在场,优雅地陪同江母招呼宾客。
茹月坐在一旁,暗中观察着沈北恒。他始终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与宾客们轻松交谈,偶尔还主动提起江家的往事。就在他谈到某笔江南地区的旧交易时,茹月的目光陡然一紧。他提及的细节,竟是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知晓的内容。
“沈先生对江家的历史似乎格外熟悉。”茹月端起茶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沈北恒笑意不减:“偶然听闻一些旧事,便随口提及。如果不恰当,还请茹月小姐见谅。”
江承云听到这句话,微微眯起眼睛,但并未出声,只是静静注视着沈北恒。
茶会结束后,茹月独自回到房中,脑中却始终无法平静。沈北恒的谈吐似乎无懈可击,但他对江家细节的了解过于深入,且他始终避开了对自已真正身份的提及。
当晚,她派杏儿悄悄进入沈北恒的房间,查找可能的线索。杏儿回来后,将一封信交给她,信封上写着“青山码头”。茹月展开信件,发现里面详细提及了一批货物的转移时间,以及某些模糊的指令。
信件的内容让茹月心头一震。青山码头正是沈北恒此前提到的地方,这表明他或许还有更多计划隐瞒江家。她将信件交给父亲,并说道:“沈先生的计划比我们想象中复杂。他的动机未必是单纯的合作,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江承云仔细看过信件,沉声说道:“青山码头的确是一个关键点。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茹月,你继续盯住沈北恒的动向,但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父亲,我明白了。”茹月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已经意识到,江家在这场权谋博弈中可能只是棋子,而她必须找到破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