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腰上有暗器?
看这姑娘满脸慌张,便知她小脑袋又跑去永定河游泳了。
雅尔江阿绷着脸,从腰间摘下荷包扔给她。“晚归礼物。”
礼物?
尔葭狐疑瞅他一眼,从怀里拾起荷包打开一瞧,原来是一只形似试管的长颈玻璃瓶。
确实够硬,够长!
只是刚瞧玻璃瓶一眼,她猛地扔掉瓶子,随后挥拳捶向雅尔江阿肩膀。“王爷,你故意吓人么?”
一团黑点趴在玻璃壁上,吓得她汗毛竖起,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咳咳咳!”雅尔江阿轻咳,这姑娘打得他内伤了。他忙道:“葭葭,轻点。爷可以解释。”
尔葭收回手。“好!我给你一个机会狡辩。”
狡辩?
雅尔江阿起身脚步一顿,傍晚他刚说过的话,晚上这淘气鬼就还给自己,好个记仇的小姑娘。
六个弹指后……
案台烛火熄灭,木匣里的夜明珠耀出浅蓝色光晕,与趴在瓶壁上尾闪黄绿光点的流萤交相辉映。
她仰头亲他一口,笑嘻嘻地说:“王爷,原来小可爱和小可怕,只有一根蜡烛的区别。”
尔葭靠在他胸膛上,晃了晃手里的长颈瓶,惊得流萤扑着翅膀在瓶里飞动,比方才那团黑点好看多了。
看她满脸笑意,雅尔江阿悄悄松气,笑着道:“你知道就好,爷怎会用这种事来吓人。”
自赶回营帐后,这姑娘掐他下颌,疑他身怀暗器,再到方才那顿捶打,总算揭过晚归这码事。
尔葭用指尖敲着玻璃外壁,擡眸好奇道:“王爷,你不是去赴宴了么?怎还捉了流萤回来?”
雅尔江阿笑意微敛,握着她指尖捏了捏,而后笑道:“回来路上看见流萤,想着你该是喜欢的。”
尔葭瞅他一眼,起身从匣子里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把它和长颈玻璃瓶放在自己怀里玩。
他垂眸看她,小姑娘怀里捧着两团蓝丶黄光晕,衬得她粉颊盈盈,瞧着便喜人。
只可惜,不理睬他。
雅尔江阿轻咳一声,唤她:“葭葭。”
依旧无人回应。
他想了想,把她手里的夜明珠放到枕边,抱着小姑娘倒进榻上薄被里。
雅尔江阿凑近她耳边低语:“……没谱的事,爷不好明说。只是今晚席上氛围怪异,怕出事……”
若当真出事,木兰围场这群人便不能再随意走动,他与葭葭的计划终究要落空。
尔葭趴在薄被上,扭头问他:“六月在行宫里,咱俩去曲水荷香玩,听他说话语气,好像没问题的。”
“那个位置,他待了三十四年,上面有人压着,后头有人追赶,一刻不得闲。他怕是忍不住了。”
“会不会……有人使坏,从他衣食方面下手。”
前世小说里常出现这种桥段,对付某个优秀到无懈可击的储君,便有小人使出下作手段。
若是主角团使计,那肯定是储君手下的狗腿子仗势欺人,撞到铁板,连累主子了。
今生也不知会让谁捡漏!
雅尔江阿摇头。“他身边大小事务,都由内务府经手,所用份例堪比皇上用度,且他奶公是内务府总管,衣食方面不会出问题。”
“……他奶公的手下呢?”
“那群包衣不敢!”
在紫禁城里伺候的上三旗包衣,是皇上的直属奴才,有皇上和凌普看着,内务府包衣没胆子对他出手。
主子们闹不合,那是主子的事,若有下人敢掺和,整个家族都吃不了兜着走。
尔葭哑然。“……”
这群古人好天真,后宫里的包衣妃嫔是摆设么?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许人家包衣有野心?
典型的灯下黑。
次日凌晨,雅尔江阿睁开眼,看了眼熟睡的小姑娘,轻轻从她怀里抽走竹夫人挪去榻角。
他悄声下榻穿衣,径直出了里间。
刘贵在外间等候许久,已急得脚下打转,此时忙凑到他身旁小声道:“王爷,直郡王那边有动静了。”
雅尔江阿停下脚步:“怎么说?”
刘贵回话道:“皇上连夜招了直郡王过去,随后直郡王手下的人便开始收拾营帐,怕是今早就要回京了!”
直郡王要提前回京?
近几年巡视塞外时,皇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