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顺目光微凝,全程默然不语。
沈默了许久,久到我都以为它要化作一座猫型雕像。
我终於停止絮絮叨叨,垂头追着它的视线。
猫咪眸光闪烁几下,转身跳到枕头旁,两爪收在身下,“睡觉吧。”
酒店的遮光窗帘没拉实,晨光顺着缝隙钻进房间。
我已经出门等电梯,准备去楼下餐厅取早餐。难得同住一次,想给三顺带点好吃的肉包子。
回来的时候,我房间房门大开,床上枕头被子乱作一团,猫咪已经不见踪影。
隔壁李廷谦的门虚掩着。
我心念,三顺别跑去闹李廷谦了吧?他累了这么多天,难得能在这里睡个懒觉。
走到李廷谦房门口,轻叩两下:“李廷谦?你起来了吗?”
如此重覆两次,没有回应。
我只好推开门,床上被子里隆起高高的一团。
“......李廷谦?”
他怎么睡得把自己缩在被窝里?连门也忘了关?
“你没事吧?”
对面没声音。
我又上前一步,音量大了许多,“李廷谦,你还好吗?”
依旧没回应。
这情况也太不对劲了,我开始担心,下决心动手前再问一次:“我掀被子了?”
被子“刷”一下拉开,是李廷谦。
只不过眼前的景象无法形容:他没穿上衣,线条精致紧实,一览无遗。
我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里,咳咳咳。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噫......他竟然有胸肌,往下看,还有块块分明的......
咦?!等等。
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双眼紧闭,脸颊上泛着两坨红晕。
终於听到我的动静,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抓起被角,试图遮住胸前裸露的皮肤。
然而他做这动作都显得吃力无比,似乎在牵扯一个沈重无比的事物。
我将手背覆上他的额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发烧了。”
难道是昨天上午淋雨后,就去冷气十足的缆车里待,导致着了凉?
“没丶没事。”李廷谦用尽力气,双手揪住被子,拉过头顶。
“再捂住就不能呼吸啦。”我及时阻止他的动作。
“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常嫦,我很快就好。”话说到一半,李廷谦整个人又不动了。
我这下是真着急起来,“我马上回来。”
李廷谦下意识轻哼一声。
没有任何含义,大概只是努力应和我。
下电梯,再上楼,来回不超过五分钟。
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和我一起赶回房间时,李廷谦已经坐了起来,刚刚套上t恤。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丶你怎么起来了?”
“我没事。”
工作人员也关切询问:“李先生?”
李廷谦嘱咐道,“我已经好多了,你先下去吧。”
工作人员倒是很听李廷谦的话,与我交代几句后,转身出去了。
我完全做不到他那样心大,上前又探探李廷谦的额头,奇怪,怎么就恢覆了正常?
“我真的没事。”
我凑近看李廷谦,男人脸色已经恢覆正常,周身散发出柔和平静的气息。
这才发现我们俩的距离贴得太近,近到他的呼吸尽数扑在我脸上。
我感受到他的呼吸。
温热的丶熟悉的。
李廷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
“你还说自己没事了?”
我把退烧药给他,“吃一粒,保险。”
”另外,再观察一下。确定真的没事,我们才回去。”有点掌握到李廷谦对我貌似有点吃硬不吃软,我决定让自己变得强势一些。
不然真遇到什么情况,无法保证第一时间能下山赶到医院。
我有责任对他的身体健康负责。
看着李廷谦喝了碗白粥,吃完药,我又叮嘱他再睡一个小时。
等从他房间出来,才发现三顺依旧不见踪影。
昨晚答应要给它找肉包子吃来着,好可惜呀。
我拎着变凉的早餐默默回到自己房间。
年轻男人的身体,恢覆能力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