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敢擅自起来,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当场就能给拖出去砍了脑袋。
可话是如此,总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
到底是皇室贵胄凤子龙孙,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说是给谁谁谁请安,那也就是走个过场,除了宫琰辰那个冷宫长大的小贱种,哪个皇子实打实地跪过?
他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许公公,只见许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低垂的下巴还在胸口点了两下,将上班摸鱼摆在明面上嘚瑟。
“咳咳咳……”
大皇子无奈,只能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一下上面两个不当人的老家伙,自己还在下面这跪着呢,可惜收效甚微。
“咳咳咳咳咳咳……”
这宫玉安也是没新招了,来回来去就会这一套。
这回老皇帝装不下去了,轻啧一声,睁开了眼。
“有病就去看御医,跑到孤面前,是想将病症传染给孤吗?”
“儿臣谢父皇关心,儿臣并非身患恶疾,而是刚不小心呛到了口水,还望父皇恕儿臣御前失仪之罪。”
鸡同鸭讲,到底从哪看出来陛下关心你来着?
许公公在一旁也不装了,撇了下嘴,转身给老皇帝换了盏新茶。
“起来吧。”
“谢父皇。”
宫玉安谢了恩,双手撑地,颤颤巍巍地,试着想要站起来,可谁知这身子娇气得够呛,腿一软,险些又跪了下去。
“哼。”
老皇帝更嫌弃个没出息的儿子了。
“你见孤,到底有何要事?”
“启禀父皇,儿臣于前几日,得罪了西曙国少主,这几天在府里辗转反侧,思量许久儿臣自知身为皇长子,却无法为父皇分忧,实属不该,故儿臣痛定思痛,决定放下以往过节,亲自上门给西曙少主赔礼道歉,并于接下来的行程里,妥善安排西曙国使臣,必不负众望,旁生枝节,还望父皇允准,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这话说的老皇帝心里犯嘀咕。
不对劲!
以他对这个儿子脾性的了解,绝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更不会去低三下四地跟刚生了龃龉的西曙国道歉,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皇帝犀利的目光将宫玉安看得心里直发憷,可一想到外祖父叮嘱的话,不得不壮起胆子,再一次祈求道:“儿臣知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六弟,可六弟也不过是倚仗自己身边有个能干机灵的小太监罢了,父皇若不相信儿臣,不妨允儿臣向六弟借那小太监一用,等到西曙使臣离京,儿臣必定完璧归赵。”
“呵!孤方才还以为你有了出息和担当,原来心思全用在旁门左道上面了。”
“父皇……”
“你若当真觉得自己的能力比你六弟强,就自己去把这差事接下来办好,别去攀扯别人。”
“可是父皇,六弟不也是靠旁人的能力才受人夸赞,为何父皇不愿将这机会允给儿臣一次,都是父皇的儿子,难道儿臣在父皇眼里比不得那宫琰辰吗?”
“放肆。”
老皇帝一听,脸色阴沉如乌云遮顶,抄起许公公刚端上来的热茶一扬手丢到了宫玉安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悉数倾倒在那笔直站立的身体上,一滴都没浪费,幸好已入秋,身上的锦衣有了些厚度,不然就这一身烫伤,也够那大皇子受的了。
许公公赶紧上前劝阻,“陛下息怒啊,大皇子殿下说话再不中听,也不能气着陛下的龙体啊,这要传出去,言官参大皇子一个,还不得被百官口诛笔伐唾弃死吗?”
老东西,还得是你!
老皇帝对于许公公这波辅助配合十分满意,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许公公对于这种小事轻松拿捏,几顶帽子扣下来,慌得大皇子赶紧跪地谢罪。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而且也是心急口不择言,绝无冒犯不孝之意。”
“你没有?孤看你是巴不得气死孤,好给你腾位置吧?”
老皇帝一边说着,气性就上来了,一巴掌拍到了龙书案上,将桌子上的奏折朱砂御笔一把扫到了地上。
许公公趁空扯了扯老皇帝的衣袖,觉得这么糟践东西就有点过了,你生气你拿人撒气啊,东西有什么错呢?
老皇帝趁着宫玉安磕头的间隙回了许公公个安心的眼神——怕什么?老六刚给孤坑来十万两银子,拿去置办这些东西足富裕。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愿意接受惩罚,还请父皇饶恕儿臣此次,儿臣可将功赎罪,父皇分忧,为皇弟们树立榜样。”
“分忧就罢了,孤也不指着你给你弟弟们树立什么榜样,若老二老六都跟着你有样学样,早晚把孤给气死!滚出去,西曙的事若是办不好,孤数罪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