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露出些不悦——
“安儿仁孝,臣妾听闻,早在半年前便请得祝岚大师为此佛像开过佛光,又早晚在佛像前诵经祈福,属实有心了。”
“有心不必在这些小事上,孤倒是听人提起,大皇子与朝中重臣私下往来甚密,甚至闭门畅谈两个时辰不许旁人近身侍奉,可有此事?”
“父皇,儿臣那是……”
“好了,你私下如何孤不想过问,可若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便休怪孤翻脸无情。”
帝王冷若冰霜的一句话,便叫殿中欢喜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朝臣们闻言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那些和大皇子有过来往的大臣们更是抖成筛子,手中的酒盏都险些握不住。
大皇子站立在原处面如白纸,进退不得,连皇后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急转着脑筋想着如何为自己的亲儿找理由开脱。
这时,一名面相温润的青年站立而起,一身雨后青蓝的长袍将此人衬托的更加温文尔雅,谦和知礼,此人走到宫玉安的身旁站定,儒雅的向着大皇子点头致意,而后笔直地跪拜在台阶下。
“儿臣恭贺父皇千秋圣寿,龙体安康,儿臣的寿礼不及大皇兄的贵重,只亲手抄得一本《金书妙法莲华经》,愿能佑我云起国国运昌隆,社稷安宁。”
“是知尧啊?你几时归来的?为何不见你来请安?”
“回父皇,儿臣一月前启程,只是在归来的路上,遇到崎州州牧为官不仁,鱼肉百姓一案,故耽搁了些时日,待安抚好当地百姓已是三日前,幸好儿臣日夜兼程赶上了父皇的万寿宴,才算是全了儿臣的一片孝心。”
二皇子宫知尧喜好游历,醉心山水,常年不在京都,身上连个闲职都不曾挂领,与身旁窥探皇权,意图结党营私的大皇子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皇子冷哼一声,情急之下连尚未摘清楚自己都忘了,开口讥讽道:“二弟在京中一向避嫌不爱管事,怎么出了京都,倒是另一套行事作风?”
“大皇兄何出此言?为父皇排忧解难,保我云起国泰民安,乃是身为儿臣分内之事,父皇视百姓若亲子,此等草菅人命为祸一方的贪官,不除之不以慰民心,不知臣弟哪里做的不妥,竟令大皇兄如此指责?”
“你……巧言令色!”
“臣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帝半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下二人,也不出言制止,手指拨弄着御案上的酒盏,唇角挂着一丝冷笑。
令人,胆战心惊。
桑落秉着看八卦的心情看着殿前这两位皇子,轻砸两声心道这古代的儿子当真是孝出强大,自己的亲爹还在上面过着大寿,下面明争暗斗的便起了夺位的心。
不过这都是开胃菜,真正的主菜还在后面。
为了唱响这出戏,自己可是不眠不休忙了整整三天,但愿,关键时刻那人不要掉链子才是。
桑落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眼神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宫琰辰左手的位置。
一声怪声怪调的嗤笑自一旁响起——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寿礼,不过是一本破经书而已,怎么?大皇兄的礼物不出彩,反倒衬托的二皇兄的礼物有诚意了吗?”
“三弟,为兄并无此意。”
“有没有的,你心知肚明,不过麻烦两位兄长让一让,本皇子要给父皇献寿礼了。”
果然,有些人注定不让人失望,这场大戏,总算要开场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桑落,是你先招惹我的
三皇子宫云拓眉目张扬,他身穿苍黄色云鹤纹吉袍,意气风发地迈着大步走向台阶下,面露不屑地目送宫玉安和宫知尧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才换上得意的笑容,行叩拜之礼。
“儿臣恭祝父皇春秋不老,松鹤长春,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说是献礼,礼在何处?”
“回父皇,儿臣的寿礼有些特殊,故而需父皇移步殿外,由儿臣亲自进献给父皇。”
“呵!做如此之势,可是有什么新奇之物?”
“父皇英明,此物名唤天幕烟花,乃是儿臣偶然遇到一名世外高人,此人久慕圣颜,听闻父皇万寿在即,特此做法求上天赐下此物,共贺吉辰。”
本在认真看戏的桑落突然被cue,忍不住地和小皇子对视一眼,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这三皇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是真叫人叹为观止啊,还世外高人,要不是知道这烟花是自己亲手做的,还真就信他了。
宫琰辰借着矮几的遮挡捏了下桑落的手,暗示她将脸上的笑容收一收,那黢黑的大痦子配上花枝乱颤的笑容看起来那叫一个诡异,要不是众人忙着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