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飞的面馆里抽完三支之后,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六千块钱。
“走,输光了别赖我。”
林强带林振东去了赌/场。
文湖县的皮囊和内在一样,一样的不堪入目,什么地方都充斥了贫穷与污垢二字,就连就钱堆砌起来的赌/场,也不过是个地下车库改造出来的。
除了门口两个装样子的保镖,连个基本的安保措施都没有。不过这种小地方,警匪一家,没有不懂事儿的片警来查。而里面闹事儿的,自有他们的规矩处置。
林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里面十个人他认识九个半,一路招呼过去,就上赌桌了。
林振东默默无闻的跟在他后面,不理人,也不看人,整个人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
这样的神情,在这种地方不仅不少见,反而是家常便饭。
人总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放手一搏,渴望上天怜悯,所有的理智和踏实都一夜殆尽,在生命希望的尽头给自己幻想一个巨大的转机。但现实不是转机成真,而是心灵与□□一同在这刺眼的幻想光芒住麻木死去。
林振东就是这样,他觉得老天爷总得对得起他一次吧。哪怕就一次,他这辈子可以再也不苛求什么好运。
林强经常玩的有麻将和推牌/九,这里没什么高深的赌法,简单粗暴,钱如流水。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林振东的祈祷,林强今天的赌运格外旺。
他坐在赌桌一旁,身边放满了筹码,越来越多。林振东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十分泰然的看着这场生死之战。
对於一个合格的赌徒来说,每一场都是生死。
一开始还有人还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林振东,但很快随着场面的火热,没人在关注这个只看不说话的毛头小子了。
林强的赌运上升到了极点,他的六千块钱不知翻了多少倍。某一刻,林振东觉得可以了,他用很低的声音对林强说:“够了。”
林强在一片噪杂中辨别出他的声音,而后满面红光的冲他摆摆手:“再等会儿,老子今儿运气好,能赢成个亿万富翁呢哈哈哈!”
林振东没有强求,他依旧像之前一样坐着。
兵败如山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强面前的筹码开始减少了。一开始减少的时候,林振东就发觉了,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被这里的叫喊声摧残的浑身麻木,像个看戏人一样,楞楞的坐在那儿。
等到少的老鼠眼都能看见的时候,林强察觉了。自己的赌运似乎从顶峰降下来了。
“够了。”
林振东又说了一遍,现在走,这些钱也够了。
“你娘的瞎嚷嚷什么!老子还等着翻盘呢!”林强怒吼。
赌局继续,仿佛不会有散场的时候。
偶然一个瞬间,林振东隔着地下室的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已经黄昏了。
他从没发觉时间过的这么快过,一眨眼就是一天。
对於一群赌徒来说,生命的流逝又算什么?
一个高/潮的开局里,林振东默默起身,从一堆筹码里拿回了属於自己的六千。众人的眼睛饥渴的盯着筛子,谁也没注意到他。
他拿筹码换回自己的钱,而后静静的走了出去。
夕阳的光芒刺的他眼睛一闭,一天,他似乎看透了林强的一生,也看透了所有赌徒的一生。
他很快离去,没有回头。
或许是在地下赌场接收到了生命的洗礼,林振东开始对梁云有了重新的打算。
第二天,他一早起来去了三君寨。
这次他没像个流浪狗一样蹲在垃圾桶旁,而是站在小白楼面前,光明正大的看着对面儿的那栋建筑。
建筑是最老旧的单元房,只有五层,灰黑的墙面,窗户和凉台上布满了污垢。
他来的太早,颠倒黑白的工作者都还没起床。
快中午的时候,一个个女人才出来洗漱。
他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了梁云出来,她依旧穿着那个单薄的睡衣,洗脸刷牙,似乎出於女人的直觉,她很快察觉了林振东的目光。
梁云十分有职业素养的看回去,举手投足里带着惯有的风骚。然而风是出来了,骚字儿卡住了。
等梁云看清了那人之后,整个人如同僵尸般楞住了。
林振东被梁云领进屋,她住一楼,走的十分急匆,像是怕什么人给看到。林振东不明所以,到门口才明白为什么。
他们刚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