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禾以为让古九小姐看清对方渣男面目就行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略小瞧古九小姐了。

虞晚禾跟秦芳芳还在溪边晒太阳呢，就见着古九小姐抹着眼泪，面上带着几分豁出去的不顾一切，急匆匆的从林子出来，直奔临溪的亭子去了。

秦芳芳扭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还吓了一跳。

她示意虞晚禾看过去。

两人都没出声跟古九小姐打招呼。

别看她们救了古九小姐的命，但古九小姐执拗的很，对她们也不是特别待见。

她们才不去热脸贴冷屁股呢——若非是看在金主奶奶古老夫人年事已高的份上，她们才懒得管古九小姐跟人私不私奔。

不过，看着古九小姐那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虞晚禾有些头痛道：“……芳芳，你说，那傻子不会打算去为爱冲锋吧？”

秦芳芳谨慎道：“要是个正常人，那估计不会。可古九小姐，明显不能以常理推断，我觉得……不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长叹一声。

两人也往亭子那边去了。

边走，秦芳芳还边感慨：“……古老夫人行善积德，遇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孙女，也是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

两人还未到亭子那，就见着会来事好相处的古七小姐，在亭子外头强撑着笑，正要把几位交好人家的小姐带离亭子远一些。

……看来，古九小姐已经在亭子里闹开了。

古七小姐也看到了虞晚禾跟秦芳芳，那叫一个激动，快步冲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两位娘子，快去亭子里。九妹正在气我祖母，我着实有些担心我祖母的身子……”

虞晚禾秦芳芳也没推辞，点了点头，快步进了亭子。

只见眼下的亭子里，没了先前那笑语连连的氛围，几位夫人都噤若寒蝉的坐在那儿，神情紧张。

古九小姐就跪在古老夫人面前，身姿挺直，跪得那叫一个铁骨铮铮。

古老夫人脸色称不上好看，但也比虞晚禾秦芳芳想象的要好上一些。

虞晚禾猜着，可能是古老夫人对古九小姐一次次的失望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已经不会太伤心了。

虞晚禾跟秦芳芳进了亭子，几位夫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喜出望外的神色来。

显然，她们也很担心，万一老夫人再被不懂事的古九小姐气出什么好歹来。

虞晚禾秦芳芳行了礼。

古老夫人勉强露出个笑：“虞娘子秦娘子来了。让两位娘子看笑话了。”

古九小姐不服气道：“祖母，这是我们家务事，她们来做什么？祖母快把她们赶出去！”

古老夫人冷声道：“闭嘴！你方才不是很有骨气的说，我若不同意你与那书生，你便要离开古家么？两位娘子是我们古家的贵客，真要论起来，你才是那个该被赶出去的。”

古九小姐脸都涨红了，说不出话来了。

虞晚禾也不理她，只朝着古老夫人福了福：“老夫人，要不，我先替您把把脉吧？”

“好，那就麻烦虞娘子了。”古老夫人伸出手来。

虞晚禾纤长手指搭在古老夫人的手腕上，神色有些凝重。

古老夫人的几个儿媳妇都紧张的看向虞晚禾。

只有古九小姐，跪在那儿，咬着下唇，瞪着虞晚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您不能再生气了。”虞晚禾轻叹，“我一会儿再给您开个方子，这几日的药膳也要再调整下。”

古老夫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这冤障的儿子，孙女，没一个省心的，她要如何不动气？

倒是古九小姐却眼带不屑的看了虞晚禾一眼。

古九小姐觉得，虞晚禾就是故意夸大，冲着她来的。

古家的大夫人看着侄女儿这般冥顽不灵的样子，也是生气。

她大儿子还在京中为官，前途一片光明，正是需要举全族之力来托举他，博一个光明前途的时候；要是这不省心的侄女儿真把老太太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古氏的人心散了不说，她大儿子还得回乡丁忧！

等丁忧结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想到这，古家大夫人简直是又气又急。

她忍不住出声道：“小九，你爹娘早逝，家里上上下下，都怜你身世，对你无不照顾。家中姊妹们有的，你都有。姊妹们没有的，你也有。何曾亏待过你？你先前为着一个男人，又是离家出走，又是要死要活的。今儿更是说要脱离古家……你这不是生生的剜你祖母的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