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爷:“……”
一句话,他们县太爷已经认定了这位夫人就是好人了。
白师爷这才把他方才未完的话补上:“只不过这位鞠夫人施粥,乃是稀粥,还在其中放了沙砾。”
周县令一愣,却又追问:“那她施粥有几个粥口,施粥几日?”
“有四个粥口,那位鞠夫人说,隔三日施粥一次,会施粥五次。”
周县令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忍不住叫了声好!
他激动的在屋里转了一圈:“这位鞠夫人绝非沽名钓誉之徒!她是真正一心为了百姓!……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她这样能救更多真正困难的百姓!”
周县令神色难掩欣赏,哈哈笑了起来:“本官早就说了,愿意给本官一百两银子为自己伸冤的夫人,定然是个好人啊!”
白师爷已然无话可说。
周县令踌躇满志,转身往屋内走去。
白师爷赶忙叫道:“大人,您去哪里?”
周县令头也不回:“闻名不如见面,本官换衣服,去见见这位好人。”
……
鞠溪施粥这事,几乎是轰动了整个县城。
鞠溪的前夫——不,现在也不好说是前夫,毕竟方维生跟他娘肖氏虽然被鞠溪赶出了鞠府,但方维生拖着,迟迟不签那和离文书。
以至于眼下鞠溪与方维生在大昊律法上,还是夫妻。
方维生也听说了施粥这事。
他跟他娘肖氏心疼的团团转。
“施粥!那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就是个败家娘们!家里有多少银子,这么流水般白白扔出去!”肖氏痛心疾首的拍着大腿。
他们自从被鞠溪赶出家门,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方家老宅待着。
方维生的秀才,是跟鞠溪成亲后,有鞠溪的银钱源源不断支援下,各种拜访名师,才堪堪考上的。
在与鞠溪成亲前,方维生就是个穷书生,跟寡母肖氏在老宅里相依为命。
眼下鞠溪把方维生跟肖氏赶出家门,等于是把方维生与肖氏打回了原型。
过惯了好日子的两人怎能习惯?
前些日子方维生跟肖氏还跑去鞠溪现在住的小宅子前闹了一次,虽说鞠溪面都没露,让婆子把两人赶走,但方维生跟肖氏还是没把鞠溪说的和离放在心上,只当鞠溪还在闹脾气。
且,在方维生与肖氏心中,鞠溪的家产那就是他们的家产。
鞠溪眼下掏银钱施粥,在方维生与肖氏眼里,那花的就是他们的银子!
这怎么能忍!
方维生咬牙,恼怒道:“鞠氏也太过分了!她吃秀莲的醋,眼下秀莲也被她弄进大牢里坐监,她还想怎样!……施粥,她好大的脸!”
方维生与肖氏一想到银钱如流水一般散向那些穷鬼,他们就浑身难受。
“不行,不能再让那个贱人胡来了!”肖氏心疼的直抽抽,“走,咱们去粥棚那找她!……那些,可都是咱们老方家的粮食!”
方维生也受不了再过这种困苦的日子。
尤其是他想到,他还在这儿受穷,那些穷鬼们却花着本属于他的银钱,他就浑身都难受不得劲儿。
“走!”方维生咬牙,跟肖氏屁股着火似的赶去了粥棚。
虽说鞠溪的粥棚只开了半日的功夫,但粥棚前已是水泄不通。
鞠溪家护院人手也不够,鞠溪便按照虞晚禾教的法子,以每日两碗陈米的价格,雇佣了些家境贫寒的人,来帮着维持秩序,并提前说好,但凡谁维持的秩序出了问题,那下一次施粥便不会再雇用。
一日两碗陈米,这已经是极好的报酬了!
要知道,两碗陈米,如果狠狠心,做的粥稀一些,足够一家人吃上好几天了!
这要是去卖一天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挣回这些来。
更何况,他们眼下吃不饱穿不暖的,哪还有力气去卖力气下苦力?
这会儿只站在这儿,帮着维持下秩序,就能换两碗陈米,在他们看来,鞠溪这位东家,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来!
维持秩序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东家下次不再雇用。
因此,在方维生与肖氏过来,摆明了一副闹事模样时,这些被雇佣的人,反应那叫一个比一个快。
方维生刚吼了一嗓子鞠氏,他就被人一左一右的擒住了胳膊,他人都傻了。
肖氏也傻了!
方维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架着胳膊给架到了鞠氏面前。
“东家,这贼人要闹事,我们就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