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火——火焰驱动的新式武器……”
萧绚果然听得迷迷糊糊,但除了茫然不解之外,更多的却是某种带着惊惧的疑惑。他嗫嚅道:
“既——既是珍藏的武器,那,那臣实在不敢贸然领受,如此珍贵之物……”
沐晨耸了耸肩,心想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珍藏的武器?这种东西哪里算得上珍藏?——八成是向亮在哪个备战仓库扫来的尾货,多得没地方放了,只能硬塞过来……”
而且多半是制造有什么缺陷的残次尾货,只不过把缺陷部分拆除了之后美其名曰减重而已……想到此处,沐晨都不觉在心中哼了一声——好歹他在中古时代混了这么久,这点猫腻的门道他还是清楚的。
萧绚听不懂什么“备战”、“尾货”,但他看得懂衡阳王面上不以为然的神情——而正因为看得清清楚楚,萧绚心中才翻江倒海,疑惑茫然,乃至于生出了不可遏制的惶惑之情。
即使萧绚对军事不甚了了,也能隐约猜到这种怪异武器在战场上的威力——这么说吧,如果给他五挺这种怪异武器,萧绚自问拿下长安都不成问题!
但这样所向披靡莫可抵挡的神物,居然只是衡阳王口中不屑一顾的所谓“多得没地方放”的“尾货”而已么?
可如果连这样的神器都多得……多得无处可放,那么攻下长安——不,攻下北朝,乃至于整个天下,岂非都是轻而易举,手——手到擒来?
一念及此,萧绚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自己都被自己那疯狂而不可思议的妄想给震住了。
当然,他应该被震住。自西晋覆灭、五马渡江以来,南北分隔已有二百余年,其间英杰辈出,但终究没有一个人能接近天下一统的夙愿。迄今为止,所谓的南北归一、九州混同,与其说是雄心壮志,倒不如更近于匪夷所思的梦呓与幻想……匪夷所思到任何一个理智的士人都对此不屑一顾,连多想一想也觉得可笑。
不过,尽管这种根深蒂固的荒谬与错乱感仍然在缠绕着萧绚,但他心脏依旧激烈跳动,恍惚朦胧之间,却仍不觉回想着这个狂妄、滑稽,近乎于笑话的……幻想?
不过他没什么额外时间再幻想了。已经从耳鸣中渐渐恢复的沐晨揉了揉自己隐约发痛的下巴,抬手将萧绚招了过来:
“虽然带着这东西下乡的确有点威力过剩,但总的来说还是很方便的……放心吧,这种新式武器是被特别设计过的,所以使用相当简单。看到那个突起的开关了吗?只要按一下……卧槽你别现在按——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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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亮特意从库存中翻找出重型机\\枪,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护卫巡逻队这么一点小事(备战仓库中存放的残次重型武器,当然也不会只有这么一挺)。实际上,在他们持之以恒的投放了将近一个多星期的粮食之后,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可喜的变化。首先是底层平民对粮食匮乏的忧虑基本已经被消除(当然,平民那点所剩无几的货币也被榨了个干干净净);其次,则是世家旁门子弟手中的货币也渐渐告罄,但在炒粮暴利的诱惑下,这些人仍旧不肯轻易退出,反而愈发加大了赌注。
当然,这赌注也不是那么好加的,哪怕看在齐王长生药的面子上,各世家的家主也不能公然借钱给子弟搞囤积居奇。因此,这些世家子挖空心思百般钻营,试图在长安城中找到活钱。这当然颇不容易,但在一番寻觅打听之后,这些人却极为惊喜的发现了朝廷留下的一个小小漏洞,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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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金银交易量翻了足足八十五倍?”沐晨大为震惊:“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他掀开马车的窗帘,惊愕的打量着街口拥堵蜿蜒排列诚一条长龙的车队。今日他本来是按照惯例巡视城中各处的粮米店铺与新开设的所谓“交易所”,但一圈检查下来,其余店铺都算往来正常,唯有那十数日前才悄悄开张的交易所前熙熙攘攘,挤得都看不见那间狭小的店面了。
说起来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因为交易所的理念实在过于新潮,就是在他们自己的预估中,一时半会也是不太可能吸引到什么人流量的。实际也确实如此,除了少数重臣为了齐王的面子会在这里卖一点无足轻重的小额债券与金豆子之外,开业以来这里基本是无人问津,现在骤然间挤得人山人海,显然大为奇怪。
同车共乘的贝言耸了耸肩膀,翻开了自己早先从交易所收到的报告:
“准确来说,交易量应该是翻了九十倍以上。昨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