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自问,自己素来君子端方,清冷自持,可如今叫玉姣这么一引,他竟也有,不管这马车是不是当街而过,狠狠欺负玉姣一回,叫她哭着求饶的冲动。
“主君?”玉姣疑惑地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自控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玉姣心念一转,瞬间想明白萧宁远的意思了。
萧宁远这是告诉她,只要求萧宁远,这件事就能成!
这已经是萧宁远第二次,叫她有什么委屈困难,就说出来了。
她有些疑惑……
从前的时候,她的委屈、不公,从来无处诉说。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
她已经被赶到庄子上。
有一年年节,府上竟不知为何,想着接她和琅儿回去过年。
小娘知道消息后,欢喜极了,叮嘱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讨得父亲还有祖母欢心,最好是能就此留在府上。
她便带着弟弟,回了府上。
也就是那次,薛玉容当着他们的面,摔碎了祖母的贺礼,冤枉是她心存不忿,是她做的。
她觉得委屈,就求了父亲,也求了祖母。
可到头来……没人相信她说的话,他们说她顽劣,说她性子野,说她心思歹毒冤枉嫡姐。
于是……她便又一次,被赶出了侯府。
她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便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都不能依靠,她还能依靠和信任何人?
萧宁远见玉姣神色低落,问道:“我并未责你,你怎么还伤心上了?”
玉姣小声道:“今日之事,若妾求了主君,主君就会帮妾吗?”
萧宁远微微颔首:“薛琅有向学之心是好事,举手之劳而已,为何不帮?”
萧宁远微微一顿,继续道:“我虽然原谅你这一次,但你利用且不信任本伯,该罚!”
玉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怎……怎么还要罚?”
见玉姣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萧宁远的胸膛微微颤动了起来,却是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这小东西,还挺有趣的。
不多时。
玉姣便知道,萧宁远是怎么罚自己的了。
马车已经到了伯爵府,还在后门的巷道处停了很久,玉姣这才慌慌乱乱地往回跑去,生怕被人瞧见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等着到了揽月院。
秋蘅见玉姣神色慌乱,便问了一句:“春枝姐姐,小娘这是怎么了?”
春枝轻咳了一声:“不该问的别问,给小娘准备热水。”
玉姣梳洗后,又小睡。
醒来已是傍晚。
揽月院偏僻,平时是没有什么人会过来的。
玉姣也难得清静,坐在院子里面,去逗了一下那野兔。
说来也奇怪,按说那野兔,养在家宅里面,用不了多久就会气绝,可是眼下这只野兔,此时好像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瞧着生龙活虎的。
秋蘅取了晚膳,顺便带了消息回来:“主君去了葳蕤院,说是晚上就宿在那边了。”
玉姣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萧宁远对她,只是贪新鲜,孟侧夫人那才是挂在萧宁远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