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铁锈味,混杂着劣质香烟燃尽的焦糊气,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酸腐味,像是烂掉的苹果混着汗水。
房间大约二十平米,墙壁是斑驳的米黄色,靠近墙角的地方洇着大片暗黄的水渍,墙皮卷曲如枯叶,露出里面灰黑的水泥。
大姐大和小璇并排倒在玄关内侧,距离门口不过两步远。
大姐大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皮衣被血浸透,胸口处的弹孔边缘焦黑,暗红色的血从那里涌出,在她身下积成一汪,又顺着木地板的缝隙往下渗,把拼接处的木纹染成深褐色。
她的眼睛圆睁着,瞳孔已经涣散,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还想说什么,嘴角却挂着一丝凝固的血沫。
小璇穿的白色连衣裙此刻成了块破布,裙摆被血黏在地板上,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青紫的瘀伤。
她的头歪向大姐大那边,右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展的姿势,指尖几乎要碰到大姐大的衣角,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血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只是再也不会颤动了。
往里走三步,木地板突然变得湿滑。
哥哥诗伯和弟弟诗经倒在房间中央的旧沙发旁,暗红色的血从他们身下漫开,汇成一片不规则的水洼,甚至能看到血水里漂浮着几根卷曲的头发。
诗伯常穿的那件蓝色工装外套被扯开了一道大口子,诗经的灰色毛衣则被血黏成了硬块,两人的脸都朝下埋在血泊里,后脑勺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沾满了血和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