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
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建筑物开始扭曲变形,玻璃窗像融化的糖果一样弯曲下垂。
雾气翻涌着,形成一个个漩涡,其中隐约可见其他世界的片段——无边的沙漠、茂密的雨林、高耸入云的尖塔,全都一闪而过。
南菘只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女人对她伸出了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同时,一句低语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时候未到,迷途者...\"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当南菘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再次跪坐在那座古怪城市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中。
街道恢复了平静,雾气也消散了大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当她颤抖着站起身时,却在脚边发现了一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呈现出梦幻的白紫色,花心却闪烁着微弱的金光,就像那个女人眼睛的颜色。
南菘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朵花,花瓣触感冰凉而坚韧,如同最上等的丝绸。
当她将花凑近鼻尖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既像雨后森林的清新,又像古老典籍的墨香,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气息。
\"这不是梦...\"
南菘喃喃自语,将花紧紧攥在手心。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神秘女子留下的其他痕迹,却只看到寻常的街道和匆匆走过的行人,他们神色如常,似乎对刚才发生的异变毫无察觉。
南菘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刚经历了一场普通人无法感知的相遇。
那个女人,那个推车,那些奇异的瓶罐和花朵——它们都属于另一个维度,另一个世界,或者更准确地说,属于世界之间的缝隙。
“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南菘心里念着。
但她手中的花忽然散开了——不,那不是花,而是某种更为奇异的东西。
那些柔软如丝绸的\"花瓣\"在触碰到她指尖的刹那,如同活物般舒展开来,露出其下细密的脉络,竟是无数片半透明的银色叶片,边缘泛着幽蓝的磷光,像是被月光浸透的刀刃。
它们在她掌心悬浮了一瞬,随后骤然飞散,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空气中划出无数道银色的轨迹。
南菘的视线追随着它们,却在某一刻猛然僵住——
叶影纷飞间,她看到了记忆深处的画面。
南白茶松镇,那座被松林与雾气环绕的古老小镇。她曾在镇上的石阶尽头,遇见过的一位老者。
她还记得在最后神殿坍塌之后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对她说:\"有些东西,不是消失了,只是在等待。
我一直在等。\"
然后便消失离开了,像突然落下的星星。
而现在,她再次看到了他——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血液凝固。
老者依旧站在那里,可他的装束已截然不同。
暗金色的长袍上绣满繁复的咒文,衣摆垂落处,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
他站在一座漆黑的祭坛之上,四周环绕着身披猩红铠甲的战士——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战士\"的话。
他们的盔甲缝隙间延伸出无数漆黑的触须,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肢体,缓缓蠕动,时而蜷缩,时而伸展,仿佛在呼吸。
而老者的手中,正高举着一株植物——正是她刚刚触碰过的那一株。
南菘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种本能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喉咙。
她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她的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后退,颤抖,甚至想要转身逃离。
\"为什么……\"
她喃喃低语,可声音还未落下,老者手中的植物骤然崩解,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
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某种带着金属腥气的暗银色液体,如同融化的水银,沉重而冰冷。
它们砸在这座钢铁与火焰铸就的城市上,发出刺耳的嘶鸣。
火焰被浇灭,却又在下一秒重新燃起,只是这一次,它们不再是苍蓝色,而是某种近乎漆黑的暗红,如同干涸的血迹被重新点燃。
雨水冲刷过街道,南菘看到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在雨水中溶解,化作粘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