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甚?方才我见你好像有些心事。¢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李霓裳忽然听到他发问,睁开眼眸。
他随意倚着石栏,手里把玩马鞭,转脸过来,正望着她。
她迟疑了下,摇头微笑:“没有。你看错了。”
他又看她一眼,没有追问。
就在李霓裳暗松一口气时,他收起马鞭,抬臂,指着斜上方对她说:“你等着,我去把那朵花给你采来!”
李霓裳顺他指点的方向仰头望去,这才看见中央那座塔刹的顶端长着簇草,开出一朵小花。这是春天野地里随处可见的花,开在这里,想是草籽被飞鸟衔来所致。
古塔年代久远,无人修葺,早已残损,砖瓦随时可能滑落不说,这上面更是生满腻苔,塔尖距落脚的地方又有两三个人高,且是斜面,万一失足滑落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李霓裳不及开口阻拦,他已踩上他方才倚靠的石栏,举臂抓住塔刹的一处飞檐,试了试,借力翻身,人就上了塔顶。
“不要——”
李霓裳惊慌拒绝。
他在塔顶上直起身,回头朝她一笑,望一眼那朵摇曳在塔尖上的小花,便踩着滑腻异常的瓦片,开始往顶尖上走去。
“你下来!我不要!”李霓裳又连声阻止,他却置若罔闻,继续向着塔尖走去。
顶上空间愈发狭小,听着他落足处的瓦片发出的碎裂声,李霓裳的心悬得老高。
知他不会听从,害怕叫喊干扰到他,她只能闭唇,心惊肉跳地看着他终于上到顶端,探手过去,一把摘下那朵小花。
李霓裳终于稍稍松出一口气。
就在她以为他将下来的时候,他竟坐在了上面。
李霓裳不解,担心他万一失足,忙催促他下来。?w_a~n,b!e?n`g_o^.?c/o~m*
他非但不起,反而长长伸了个懒腰:“此处风景最好。你不和我说,我就不下来。”
李霓裳一愣,明白了。
这无赖子!
她一时不知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只好妥协。
“你快下来!我和你说就是!”
他这才起身循着原路下来,一个纵身,人就从上面跃下,稳稳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嗅了嗅方才采来的小花,顺手簪在了她的鬓上。
“快说!”他催促道。
那话实是不好开口。更没想到的是,当她吞吞吐吐,终于将今夜无意听来的关于顾家女儿的事说出之时,他的表情似在忍笑,且看起来忍得十分辛苦,连肩都微微颤动。
“你笑什么?”李霓裳忍着羞耻之感,不解发问。
裴世瑜一面笑,一面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李霓裳心微微一跳。
“什么不可能?”她轻声问。
他终于压下了笑,望着她,正色说道:“我既已有你,往后,不但不可能再娶顾家女儿,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娶任何别家的女儿了!”
“我裴家有烈祖母立下的祖训,子孙只得娶一人为妻!”
李霓裳被极大的惊诧和欢喜攫住,一时反而沉默了下去。
他挑了挑眉,“你不信?不信我就发誓!”
他指着面前脚下那一条日夜流淌的汾水:“我裴世瑜向着汾水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李霓裳一人,只爱李霓裳一人!纵然汾水流干,我亦不背此誓!否则,叫我天打雷劈——”
李霓裳急忙伸手,要捂他嘴,不让他说,手被他顺势握住,压在了他的唇上。
“……不得好死……”
他凝望她,一边吻过她手,一边还是将这誓词说了出来。^墈¢书·屋+ ?更?芯?醉*哙?
究竟是怎样的好运,才会叫她如此简单,便得到了面前这位郎君如此坦诚而热烈的钟爱。
李霓裳被一阵发自心底的感动和幸福紧紧攫住,眼眶忽然微微发热。
“我起过誓,该你了!”他放开她的手。
“快些!你照我所言,重复一遍便可。”
在他的催促之下,李霓裳暗暗呼吸一口气,亦面向汾水,缓缓开口起誓。
“我李霓裳向着汾水发誓,今生今世……”
她顿了一下。
“……只嫁裴世瑜一人,只爱他一人。纵然汾水流干,我亦不背此誓,否则,叫我——”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口被一只突然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