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不，是我拖累你了。”澹台嵘低下头，目光一直落在哨子上，他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你是她的主人，你要命令她！”

“我是她的主人……”

契约上的内容在澹台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命令普美娜十次之后，普美娜就会反噬自己。

他已经命令普美娜九次了。

他一开始害怕，但是在第一次命令之后就开始无所谓，然后为了达成目的，他已经命令普美娜九次了。

现在的他，身体冰冷地就像一具尸体。

“你这样犹豫不决谁都走不了。”

“思灵，你会让你活着出去的！”澹台嵘脑海中出现那个女孩的身影，其实他无数次地想过，要是当时自己勇敢一点，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记得那一天，自己听到了求救声，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报警，还有那次在学校外面，他又看到了，可是他还是当做没看见，他可以装眼瞎一辈子，如果那个女孩没有自杀的话。

他记得，他看到那个女孩自杀的一切经过，他是那么的无力。

他的冷漠，其实也是杀害那个女孩的帮凶。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死去的晚上，第一次看到普美娜，他是害怕的，但是听说只要不达成条件，普美娜就不会害自己，甚至会帮助自己，他因为害怕，让普美娜杀了那个女孩的灵魂。

之后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他就会召唤普美娜，结果被发现了，他以为自己会被当成什么怪物，结果那些人没有伤害自己，而是告诉他很多事，同时鼓励他，他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守护别人。

守护别人?

如果是以前，澹台嵘会觉得是肯定的，可是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之后，他只觉得讽刺。

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胆怯懦弱，因此一个女孩带着怨气死去，死后还变成怨鬼，自己为了保命还残忍地希望将她杀害。

很多时候，人都以为自己是勇敢的，面对强暴可以挺身而出，而现实是，绝大多数都会选择明哲保身，不想沾染麻烦，是冷漠吗？还是自私?都不是，只是人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而已。

这其实没什么的，但是人就是会困于道德的困境。

“有了力量，就要去守护别人，这才是力量的意义。”

思灵累得瘫软在地，迷迷糊糊中听到澹台嵘在说什么，她听不清。

“如果我救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呢？”

普美娜终于有了回应，澹台嵘抱着思灵喜极而泣。

“我所拥有的所有！”

怪物忽然停止攻击，但围着两个人，随时可能攻上来。

“你们认识才多久，你不会喜欢她吧?”普美娜语气平淡地说。

澹台嵘沉默片刻，道：“第十次了，你要做什么都随便，但是你要帮我把她带出去。”

“好！”

无数根黑线从澹台嵘的身体里穿透而出，缠绕在怪物的身上。

普美娜的脸色没有以往的苍白，反而有些红润，她抱着昏迷过去的思灵，又静静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澹台嵘，朝着远方走去。

一直被放在身上的契约书从澹台嵘的身上飘出，慢慢化作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