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向前 向前

“轰隆。”

雷鸣声起。

大雨如注，不大的营寨内，几无人影。只有草草立起的箭塔上，还立有几个弓手的影子，却都只是兀自缩着，只想着赶紧下值换人。

营寨里，有隐隐约约的狂笑声响起，却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遭了殃，被漠北人拖进了帐中。

这些弓手虽各自都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在大雨里沉默着，承认自己的窝囊。

须臾，下方传来了踏水声。

“喂，你们不能入营。”

继而，两柄长刀瞬间划破大帐，进而组成一个半圆，瞬间从两边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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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沧州出身的弓手，通过这些人的装束，立马认出了这支曾在沧州城下大放异彩的精锐部队，浑身打了个战栗，而后目光皆是一转，放在了寨墙上那个已尽是雨水的金锣。

他想也不想，提着刀就怒吼着，想要唤自己的部下赶紧设防。

现下虽是大雨，弓箭的威力只能发挥出六七成的样子，但两方的距离甚近，伤人并不难。且观他模样，甚而不像说笑。

有小队头翘头一看，便看见了大雨里头，十来个衣着简陋的丁壮跌跌撞撞的聚了过来，于是起身板着脸喝斥道：“河边给你们搭了棚子，来这边作甚！？”

寨墙上的弓手惊骇不已，终于喊了出声，而后张弓开始还射。

在草原上，各部争草场、争牧群、抢盐、抢奴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哪里能有这般快活的生活？缺了什么，抢他娘的就是，这些汉女，也比草原上的女人更软、更香。

布满雨水的泥浆中，鲜血洒得到处都是。

这下大王想当皇帝，让他当便是，最好就在这幽燕之地，建一个大大的王朝起来，也好让自己的儿孙一起享受南人的服侍。

若是让这里的消息流传到渔阳，自己家小必然没命。

所有人皆是心寒不已，目光却是看着那紧闭的寨门，脸色有些咬牙发狠的模样。

正在这般想着，他的耳尖便是一动，似是隐约听见了一道“敌袭”声。

……

栅栏终于被暴力拽倒，训练有素的骑卒们不需下令，瞬间抽刀而出，直剌剌的踏碎泥地，勒马越过壕沟，猛然撞进营寨之中。

大雨虽滂沱，但依然能分清动静应是从西面传来的

“啖狗肠，南人真是废物！守着一条河，竟也将人放过来了！”

“爷爷我，龙骧军王彦章是也！”

“南人，来！”

王彦章不明所以，上前想要提醒。

待他板着脸还欲细听，便听到了一道轰然的动静，似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地面的声音。

“军使神射！”

但他周围的十余丁壮却已怒气冲冲，纷纷指手大骂：“直娘贼，同为燕人，你们凭什么不把俺们当人看？”

但在这之前，纵使是上一世，他都是格外排斥鲜血的。

但后者只是将披风盖在了一女子的身上，动作轻柔，似同安抚一般。

箭塔下面，田道成犹豫了下，迎着雨大声道：“弟兄们吃食都用尽了，不妨开寨门放我们进去取一些？”

后者咬了咬牙。

萧砚沉默了下，下马，将身后的披风取下，走了进去。

小队头眼见似乎有异样，便有些警惕起来，再次大声呵斥出声。

“不退者，杀无……”

“不想让更多人死，就进去把他们剁干净。”

那定霸都的两骑面面相觑，而后一声不吭，随之其后。

帐中，几十位女子蜷缩在角落里，她们衣衫残破，几乎呈半裸的样子，皆是畏惧的埋着头，浑身颤栗。

但不待他劈下长刀，前方，再次传来了马蹄踏水的声音。

倏然，一道雷鸣声再起。

想也不想，这渠帅便向后翻身一滚，避开了两柄劈来的长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