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狰狞抬头,一对虎目便霎时一眯。
萧砚的视线里,似看见了一片血海,其中血浪波涛不止,一趟一趟冲击岸侧。
闷雷的马蹄声自长街上席卷而来。
李小喜很快凭借身份让城门守军打开了城门,遁离而去。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重赏之下,一众衙兵便纷纷咬牙发狠,一排排的长矛上前,皆是拼命似的向大门口乱刺。期望能逼退萧砚,以让他们重新掌握局面。
刘仁恭避无可避,矮身就向廊下爬去,那边有几方被撞倒的桌案,其后还可躲一躲。
黑气弥散,一只手拨开了不断口涌鲜血的脸。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大半人围杀萧砚,其余人只是去抓刘仁恭。
王彦章杀的正爽利,全然不惧,提缰就要迎上。
至于那名老道,此时无端被卷入了厮杀之中,只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连连挥着拂尘,抽死了好几名杀来的衙兵。
节度使府。
“该死!该死!”
萧砚后撤半步,一股气机于掌中凝聚,继而在运掌起势之间,掌心煞气如雾,由远及近,向着数位衙兵的面门重重拍出。
数百骑座下的战马纷纷不自禁的倒退,发出难掩的嘶鸣声。
军阵之下,堆也能将这厮堆死!
干他娘!
那军将也有些发狠了,不住的调派人力往里冲,只恨未将萧砚乱刀砍死。
但马上,眼见这人不阴不阳,脸上还化着形同人妖的妆容,李小喜便勃然大怒。
李小喜一把扯过缰绳,提刀就劈死了挡在身前的几个骑卒,闯进城中。
上官云阙几招收拾掉几个骑卒,拾起自己的“上官云阙刀”,催促道:“走吧,不跟他们纠缠。”
长廊下,刘仁恭躲无可躲,大哭着准备束手就擒。
只需要一刻钟……
海东青发出鹰唳声,却于高空不断盘旋,迟迟不敢下落。
而直到此时,城头之上才射出了第一波箭雨,但王彦章已长啸一声,一枪捅穿了两名护在李小喜身后的骑卒,纵马杀入门洞,不让他们将那厚重的城门掩上。
衙署内外,同样是杀声震天。
“汝是何人!?”
大门外,押着马郁的军将咬着牙,大声喝道:“他只一人,怕什么!?只要是人,就有力竭的时候!冲进去,斩杀此人者,赏万贯、升三阶!”
原本守在其后的一众幽州骑卒还欲阻挡,此时龙骧精骑却也一波一波的撞来,霎时整个护城河边,到处都是人仰马翻之景,加之有王彦章作为刀尖,门洞之内几乎是呈一边倒的屠杀。
汩汩的血河,便是由此发源。
……
李小喜沉着脸,紧紧攥着手中的虎符,道:“再说了,城中才有几个守军?眼下唯有尽快掌管定霸都,本将才可翻盘!”
下一刻,碎裂声一片一片响起。
但无人注意,他原本一黑一蓝的眸子,已渐渐转为了墨色。
他便左右突杀,一杆铁枪落在他的手中,几成了重棍,一番疯砸之下,城门之后的守卒已然没有一个头骨完好的,皆是成了碎渣。
【警告!警告!】
门槛边,滴血的刀探了出来。
几骑不敢违令,纷纷提马而去。
几个不良人心急如焚,拼着重伤的风险,也要去救下萧砚。
萧砚的神色,便开始逐渐狰狞起来。
他不由沙哑低语:“杀……”
长刀畅通无阻,直劈而下。
且同时,重重的守军从城墙上冲下来,向他们围过来。
他不住大骂,道:“城中绝对有内鬼,梁军怎的偏偏就能知晓本将要从南门出?!”
正前方,萧砚一脸漠然,将长弓向一旁递去。
“副帅,替本将挡一程!”
“这一次,杀个够。”
王彦章满脸敬畏,欠身接过。
尸山上,一人影随意而坐。
“河北行营左先锋马军使萧。”
一道重重的响动声,砸到了吊桥之上。
下一刻,一柄狭长的刀瞬间透穿了这亲兵的胸口。
不过还未待他们冲撞过去,李小喜已拨转马头,直冲城门而去。
鲜血迸溅而出,这次他没机会去避,一身道袍渐被血迹染红。
大门口,惨叫声乱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让人不由自生。
整个节度使府内外,阶前阶下,到处都是尸骸,到处都是喷射状的血迹。满地都是血肉狼藉,汩汩的汇成血河,杂着雨水从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