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易过,不觉又是三日,只是不见多铎亲王出军营挑战,不知做着什么?非但嘉庆皇帝心中生疑,便是袁承天心中也是纳罕,不知这位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下这座大城矗们立在山川之侧,只见偌大的城墙马道之上守城官兵来回巡视,不敢有丝毫懈怠,或因为人人都担忧对过的敌营中的兵士,须知那可是有十万之众,而且个个骁勇善战,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只因他们这些兵士身处那极寒之地,练就一身好功夫,不比中土这些兵士平日里少有操练,所以说他们武功废驰也不为过,如果真得战斗起来,朝廷官兵未必有胜算的机会,除非有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否则只怕这座张家口城池难保,且城中百姓不免罹难!
当然有这想法的不单是袁承天,便是嘉庆皇帝也有隐忧,因为他睿智天成不错,治国亦有手段,但是说到行军布阵,两军对垒厮杀却非所能,因为人的天赋不一样所以便不能相同,以今日而言,只怕嘉庆皇帝只有束手无策,虽然这守将陈祖守亦是胸有韬略,可是说到杀敌却非所能,一时无人应对。
袁承天虽有意出战,但是想想还是暂时打消这念头,因为他知道功高震主这个道理。前代的忠义之士皆是如此,虽然他们一心尽忠为国,可是皇帝却不领情,私下以为他们有不臣之心,所以往往藉人之手予以除之,以免祸乱天下;只是这道理天下人未必知道,既使心知肚明也一时为功名利禄所惑,不能抽身而退,其实激流勇退才是万全之策,只可惜有些人不能够做到,犹如当年淮阳侯韩信如若辞之不做这官职,归于山林,如张良一般恐怕也不会亡于妇人之手,可是他不明白:敌国破,谋臣亡;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岂但他不知道,历朝历代的名臣大将均是不能幸免于难,只因他们人人囿于功名荣华而不能置身事外,以至身死无地,总是后人哀前人,循循不绝!
嘉庆皇帝置身于这高高城墙之上,俯视对面兵营,但见帐篷不见边际,心中不免伤感,因为他又想起了被自己关押在京城天牢之中的多福安,虽然他现在疯癫不痴,形同废人,可是那是自小而大的玩伴,当年他们还一曾结伴偷偷潜出大内,结果回来之时被恭慈太后狠狠训戒了一顿,只是当时两个人都不在意,私下还偷着笑;而今对面的多铎亲王却行忤逆之事,想要篡权夺位,他却不想这样一来置这位世子于万劫不复之地步,他便不想想朝廷震怒之下杀了这多福安?
嘉庆皇帝忽然见到袁承天便道:“袁兄弟你怎么也在此处?”袁承天道:“这几日胸中郁闷便出来走走。”嘉庆皇帝伸手一指城墙下对过号角连营,说道:“袁兄弟你以为如何应敌?”袁承天笑道:“皇上,难道你便没有计策?”嘉庆皇帝道:“先前朕想好言招降,赦其无罪,让他依旧做他的摄政王;可是后来想想不成,此法决不可行,因为朕这位王叔性情从来暴戾,听不得人言,所以朕便打消了这念头,只有另想它策,怎么才可以兵不血刃,万全之策呢?”
袁承天听他说这话觉得不合情理,这多铎既然乱心已起,便决然不会中途而废,所以劝降绝不可行;那么只有两军交战,再无他法,如皇帝所言兵不血刃,似乎决无可能。袁承天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嘉庆皇帝听后觉得言之在理,自己虽希望这位皇叔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奈何他反意已生,再无回旋余地,只有生死以见。他一想到要与这位多铎皇叔反目成仇,更不知谁死谁亡,不觉胸中落得空索索,心想:当年大行皇帝之所以临终托孤,乃是已看出这位皇弟心有野心,不甘人下,虽然三弟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忠义朝廷,然而若论手段决然不是这多铎的敌手,——虽然他们是手足同胞,可是性情却不相同,所以他便于驾崩前托命于四大顾命大臣,其间便有和硕亲王舒尔哈齐,因为他相信这个三弟一定会尽心而为扶持少年天子,后来果是如此,只是舒尔哈齐念及自己和多铎乃是同胞,所以没有率先发难,而是处处有意无意点醍于他,只可惜这多铎已然迷途不知返,一味固执己见,后来为皇帝放逐边荒之地伊犁,本要他改过自新,不想他却起兵谋逆,誓要夺取天下。
嘉庆皇帝听袁承天所说确实是实情,自己也不能太顾及亲情,因为如若这多铎一旦重新上位,只怕朝廷人人自危,天下生民又复于倒悬之中,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自己也不能太过仁慈了,当以天下为重,不能因私废公。他想到此处,不觉满心烦恼尽去,便自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竟而声传数里!
袁承天见此情状,心想:看来皇帝终于想通了!他也是欢喜,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