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患人间,有的只是感慨人生多艰,世路不平;他虽想扭转乾坤,可是有时又觉得凭己之力终是力有不逮!他也有万念俱灰之时,也想就此放下肩上重担,不再过问世事;可是每当念及天下还有人在风雪之中哀哀求生之时,便又自振作,心想:自己为什么总是优柔寡断,不能当机立断,总是妇人之仁,以至让身边至亲之人一个个离去,自己可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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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之外是风雪之夜,只见外面是山坳,树木杂生,已是枯槁,随手可折,往上是山巅,便是适才他和碧儿骑马经过之路——原来这石室处于山腹之中,也真是神奇。袁承天抬头见这雪花似乎又大了些,将山川覆盖,树木尽成了玉树琼枝,分外娇娆,透着是冰雪乾坤!
夜近三更,他无暇赏这雪,寻着山石又到山巅,只见足下是万里山川,张家口尽在眼下,雪夜之中尤见官兵巡城,隐隐约约可听到他们喊的口号。?x¨x*i.a,n?g*s+h¢u`..c+o?m\还有黄龙旗在北风吹雪中扑扑作响,似乎想展示清国兵士最后的倔强——因为胜败荣辱只在此张家口一役,若此城被攻破,那么京畿防守尽失,再无可御之兵,京都沦陷只是早晚之事。以多铎亲王之为人,只怕便是血流飘杵,万里无鸡鸣的情形;因为他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大圣人,他是只管夺取天下,要天下万众皆要跪俯我脚下,看谁敢说半个不字!他誓要再开万世之基业,不世之功勋,重振天朝上国,万国来朝,四夷宾服之盛世……
忽地夜中传来夜枭的鸣叫,这才打破此处万物俱寂的气氛。他抹了一下不知是汗水抑或泪水,心想:天下苍生从来的罹难,只是他们只有默默忍受,事不得已是决然不会揭杆起义……不是他们无血性,乃是世间君君臣臣的教化让他们做事从来谨小慎微,从不越制!
雪愈下愈大,毫无收住的情形。他不由仰天长叹,又是感怀在心,在这茫茫白雪之中他渺小如无物,可是他虽碌碌无为,心中却有民族大义,不忘前明社稷!走到山崖,向下俯视这才发现那轩辕神剑依旧插于山石缝隙之中,因为有雪覆盖,所以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是决然发现不了的。他将绳索系在山石旁一株老松树,然后下去,小心攀登,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如果一个不小心难免堕下去,尸骨无存!
虽然山石此时湿滑,可是他还要下去取下这把轩辕神剑,因为他不能辜负当初丐帮的陈平陈大哥所托,因为就目下情形而言天下反清复明的势力日趋式微——复明社已然土崩瓦解、洪武门已不在世上、而丐帮目前已悉数归皇帝一人节制,而其它帮派已不成气候,放眼天下只有袁门一力支撑,似乎力有未逮,一种孤身茫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悲凉涌上心头;更可悲者是掌门大师兄率昆仑派已为朝廷所用,他已然将历代昆仑掌门所信奉的教条全然忘却,只是为了他一个人的野心而不顾民族大义,这岂不是一种悲哀!想起师父在世昆仑派声威日隆,而今掌门易手,不再有那肝胆昆仑的行为,反而日趋式微,成了世人口中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门派,不知将来有何面目去叩见师尊?自己如果不能挽大厦之将倾,真是愧对师父对自己的授业之恩。
当他小心翼翼将这轩辕神剑取在手,心中不由一喜,便有所疏忽,一块山石滑落,往他头上落下,连带枯枝树木。当他惊觉之声,已临头顶,眼见一块重逾百斤大石便砸向他的头顶,如果一击命中只怕他性命难保。袁承天见机得快,手中长剑斜刺山壁呛地一声进去,接着他右手握剑,身子摇荡开去,只见这大石从他身侧落下。“好险,好险”他心中暗道。这时他身子悬空,摇来摆去,还好他有武功加持,所以并不会撞向山石,饶是如此也是惊险万分。
他稍做休息,向下觑视只见下面那颗大松树上虽已白雪茫茫,可是依稀可见碧儿在那儿似乎也望着他……他不由心中一动,心想:不知将来自己和碧儿该何去何从……一时又百感交集……
这时碧儿也亦见到了他,便扬声大喊。袁承天并不作答,因为此时不可出气呐喊,只有运用内功心法,待得心神已定,便觑准时机抽剑在手,身子飘下。好恰不恰正落在碧儿身边。这松树本来已覆盖满了白雪,又经袁承天下落,不觉又摇了摇,承受不住二人,只听喀喀声响,松树断折。袁承天见势不对,便将碧儿一把揽过,低声道:“碧儿……”话音甫落松树已然断折,向谷底滑落。袁承天已然借势脚蹬松树带着碧儿腾身跃起,并且手脚并用,左右双手不失时机勾住突兀可出的山石和树木,脚下一撑,身子再又升起,如此互相使力,不出片刻已跃至山巅。碧儿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肩臂,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