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迎溜去前面跟着一起拦门,如今怀里揣了好几个红包,笑得满面红光的。
“我瞧着也是极好的。”光舻笑道。
明容睨了他一眼,又瞥了下他怀里的红包,打趣他:“收了几个红包,你倒是改口地快。你们读书人就这样为了阿堵物出卖自家小姨呀?”
“你懂什么?”光舻“哼”了一声,得意地笑看他妹妹,“卷牍不可果腹,为孔方兄可也。”
明容笑了笑,两个人回过头去看新人拜别新娘父母。
四老太太此时老泪纵横的,拉着程皊的手絮絮叨叨,教导她要夫妻和睦,有商有量,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套到程皊手腕上 程皊也哭成了泪人。明容在心里叹了口气,瞧得她也有些伤感。
等程皊跨出程宅的大门,门口等待的真真是称得上十里红妆 ,红绸千里,彩车相连,爆竹的声音响彻大街。两家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跟着队伍,障车以饮酒取乐,讨要些喜钱。
明容跟着程夫人等人坐在马车里,哥哥们必然是要骑马跟在后头,光舻本来就是个在马车里坐不住的,此时自然要在外面看热闹。
到了钱府大门口,程皊在丫鬟的搀扶下跨过门槛,钱家的老爷老夫人以下的小辈门,都从小门拥出来,跟着踏过程皊的足迹。程皊进门后,自然是先各处拜一遍,之后方是正礼。
明容观礼正在兴头,直到入席仍意犹未尽,只可惜她太小,不好跟着一起挤进新房里看撒帐和合卺之礼,更不必说之后的“戏妇”,女孩子是当然看不得的啦!
明容跟淑婉挤在一起,两个女孩都激动得满脸通红,淑贞坐在一边也脸上粉粉的,低着头不大说话,淑仪则只顾着往嘴里塞山药糕。
“唉,我说,淑贞姐姐瞧什么呢?”
淑婉偷偷瞟了一眼淑贞,凑过来对着明容的耳朵小声说道。
明容抬头看了一会儿,不以为意:“淑贞姐姐豆蔻年华,如今也应有中意她的人家相看了,你看这酒席、年节来往之间,都是门道,如今小姨出嫁,她可不得多想着些。”
淑婉大为震撼,瞪大眼睛,看着明容,眼里满是钦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容撇撇嘴,一挑眉毛:“这不是常识吗?尤其大户人家,相看的最是早,我阿娘同我说过。”
“哦。”淑婉的眼眸有些黯淡下去,明容忽然想起来她久居苏州,而父母长兄都在长安,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小声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嘛,也不算晚。”
淑婉倒是个不会把这些小事儿往心里去的,笑了笑转头就忘了个干净,一回头又一把抓住明容,满脸兴奋道:“你看,贞姐姐在看谁!”
“看谁?”淑仪这会儿耳朵尖,一下子拐到了,也把上半身倾斜过来,眼睛跟着淑婉的目光看过去。
隔了一道屏风,似乎是谁家的少年郎,虽然看不真切,瞧着确是长身玉立的,在和人敬酒。
“啧啧啧。”淑仪举起袖子,捂住嘴砸吧了几声,“看谁呢!”
“看谁呢!”她扭过去,拿肩膀撞了一下淑贞,淑贞被她撞得杯子里的茶洒了几滴在裙子上,吓了一跳,立刻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人注意,才赶紧一边拿帕子擦拭,一边怒瞪淑仪:“你做什么毛毛躁躁的,这是在钱家,别给人笑话了去。”
“我不怕人笑话,倒是姐姐在看谁呢?”淑仪贼兮兮道。
淑贞的脸顿时红到脖子根,连着耳朵一起,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也没看!”于是猛喝了一口茶,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烤肉塞进淑仪嘴里,“你吃你的,小孩子到处乱看什么!”
明容和淑婉靠在旁边,两人不约而同地缓缓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明白人的笑容。
“哎哟,就不知这小公子是何方人士,若是家离苏州近一些,倒也是可以考虑。”
明容往嘴里塞了一块糖醋鱼,一时间口里生津,美到了心底。
“瞧你笑这么开心,你那三皇子呢?我可是听说了。”淑婉抿着嘴笑。
明容翻了个白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好着呢!挺好的!”再这样十个人里有九个,来跟她提和赵叔元的婚事,她真的要恐婚了!
拜托!她现在才九岁!
淑婉看出来她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也没再追问下去,专心吃饭了。
光舻和在迎照样坐在一起,在迎梗着脖子,就是不去看一眼坐在光舻另一侧的在过,还频频指桑骂槐地说,带着他来钱家,太给姑苏程氏丢脸。
光舻没去理会,他